母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色哀戚,她被众人簇拥着,抽泣着说要将乡下的老房子卖掉,然后搬去城里。

“为什么?”

绘里花疑惑地凝望着美丽的女人。

“那样的话,祖母就没有地方住了呀。”

“祖母还活着,我能听到她的声音,要是我们搬去城里的话,就没有人和祖母讲话了。”

——她疯了。

至少母亲是这样说的。

那时候,处在偏僻乡下的他们没有听说过异能力者的存在,绘里花理所当然地被送去了精神病院,白茫茫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她起初做过挣扎,偷偷吐掉藏在舌头底下的药,咬着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人的手臂,两只脚在空中乱晃。

绘里花被送上电击床的时候,母亲就在三米外的栏杆后,捂着脸哭泣。

她是爱着她的。

只是好像用错了方式。

绘里花一天一天地长大,反抗却一天比一天更加微弱。

白色的房间什么也没有变化,探望她的也只还有那批人。

直到后来,绘里花已经分不清,她究竟是度过了三个月,还是过了一天,重复了剩下九十天的日子。

七岁生日的时候,绘里花放弃了抵抗。

她坚称自己已经听不到奇怪的声音了,母亲来接她的那天,紧紧地抱着她,喜极而泣,就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可绘里花却开心不起来。

她在母亲身后看到了祖母的亡灵。

“我再也不能同您讲话了吗?”

她小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