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路灯照耀下的地板,将半张脸埋入衣领内,踟蹰半晌,终是站起身,离开了训练场。

介于大部分的人都专心致志地“陪吉野顺平练习体术”,察觉到他的动态的,只有身为特级咒术师的,被禁止参加群殴的乙骨忧太。

……狗卷同学要干嘛?

他纠结几秒,选择了跟踪。

望见咒言师的目的地的刹那,乙骨忧太发自内心地庆幸自己相信了直觉,没有错过狗卷棘的“偷塔”现场。他偷偷地竖起了耳朵。

狗卷棘的情绪分外复杂。

咒言师的脑海中时常回荡着第一次带原千悬出任务时的场景:慌乱的人群、狡猾而残忍的咒灵、破碎的玻璃、金色的箭矢……

和浓稠的血液。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份惊惶感。

在他的怀里的少年,一身的血污,呼吸一点一点地变得微弱,心跳慢慢乏力……或许是原千悬替他当掉咒灵的攻击后,奄奄一息的画面过于具有冲击性,他会无意识地把他当作易碎品。

就算目前的原千悬完全不需要他保护。

狗卷棘敲了敲门。

打开门的少年,顶着一头湿润的黑发,睫羽上亦沾了水汽,衬得眸子十分清透,像是无边无际的、缀满星辰的夜空:“……棘前辈?”

咒言师上前两步,关上了门。

尾随的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按捺住羞耻,轻手轻脚地贴着房门,凭借着特级咒术师的听觉与不怎么隔音的材质,聚精会神地探取信息。

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入他的耳朵内。

狗卷棘撕掉了那块创口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