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脸。”
“这……”
“不敢的话,那就不用说了。咽下这口气,从此也算认清一个人。”
“咽不下!”周彭城一想到自己几个月的血汗钱都砸了进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而且配件库里那些次品轴承就是颗定时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到时候他周彭城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直接去找周文华姐夫,就说他答应把你儿子弄进警队,现在收了礼不办事,跟他讨个说法。”
“这……他是警察啊……”
“他不仅是警察,还是领导。他要名声。你去闹,他自然会找周文华问个清楚。当然,不能去公安局闹,你去他家里。”
“家里……”周彭城突然觉得这事的确可行,“但我也不知道他姐家住哪里啊。”
丰峻挑眉:“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晚点去,过了晚上十点再去。”
“为什么?十点人家都睡觉了。”
丰峻淡淡地笑:“去早了,这个计划就不灵了。”
…
第二天,阳光明媚,吴柴厂红旗招展。
进京领奖的党委书记一大早抱着金质奖章,在一片敲锣打鼓声中,被全厂职工夹道迎进厂门。
当然,这是个仪式。
书记天没亮就到了厂里,不过是抱着金质奖章再走一遍“红毯”罢了。
但这个仪式极其振奋人心,何如月负责敲镗锣,穿着她精精神神的白短衫和红色高腰裙,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前方,“当当当当”,每敲一声,都是时代的强音,都是奋进的号角!
一直到仪式结束,何如月将两面镗锣挂在胸口,和徐秀英说说笑笑地回行政楼。
一回到办公室,就听见电话铃声急促地响着,似乎响了很久,连电话机都要跳起来的模样。
何如月赶紧将镗锣放到旁边桌上,拎起电话:“喂,你好,工会。”
“我找周文华!”一个男人的声音吼起来。
恨到牙痒痒那种。
周副主席现在是有“私人办公室”的周副主席啊。可惜,厂里并没有给他单独按个电话,毕竟他时来时不来,不需要。
但今天他还真的准时来了。因为今天全厂职工喜迎金质奖章,所有干部都要在厂门口列队,而且是前排,他不敢不来,不来显得他对金质奖章有意见。
“您稍等,我去喊他。”何如月放下电话,跑过去三间办公室,终于喊到了周文华。
周文华显得很不耐烦:“谁啊,大清早什么事啊?”
“你接了不就知道了。”何如月说话也很不客气,还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