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有些心情复杂地接过圣旨,看来朝廷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一个帝王最爱惜的莫过于自己的名声,最重视的莫过于自己的权势,政和帝选择用这种对于其名声有着极大损害,甚至对于自己的权势地位颇为不利的方式,可见朝堂的水浑到了何种地步了。太监见贾珍接了圣旨,开口道:“圣上有句话奴才捎给郡王爷,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郡马爷可别让圣上失望了。”贾珍微微一笑,开口道:“还请公公转告圣上,臣必当恪尽职守。”什么是恪尽职守,那就是在名单上的这些人家都不会有一个人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
贾珍不敢耽搁,将圣上赐下的令牌收好,便快马往京都大营赶去,而等他赶到之时,李安胡济二人已经带着暗卫将那些并非忠于圣上,曾经与勋贵们以及南安郡王和西宁郡王暗有往来的将领除去,其中就包括南安郡王侧妃阮氏之父阮文田。“看来我来得正好。”贾珍面色沉静如水,见了李安和胡济二人也是微微一笑。“今晚的京城注定是血色之夜。”李安一身杀气,神色淡淡地道。
三人各领了人马,便按照圣旨上的命令直奔自己所要解决的勋贵权势人家。贾珍手中名单的头一个便是荣丞相的荣府。“咱们没有过多的时间耽搁,绝对不能放走一个人,更不能留下一个活口。”贾珍上过战场,杀过敌,素日虽然是个儒生模样,但是神情一肃,却隐隐带着说一不二的气势。官兵迅速地包围了荣府,荣府的门房察觉到了外面的不同寻常,开门才露个头,便被一个机灵的官兵给捂住嘴巴,拽了出来。“你们家的主子可都在?”门卫吓得大惊,连忙点头,却被一刀毙命。贾珍已经站在了荣府门口的台阶上,一手成掌,向下一挥,官兵们就如潮水般地涌了进去,而荣府的角门,侧门都全部被官兵所驻守,防止有人逃出来。
贾珍站在门外,只听到里面传来号泣声,呼救声,打斗声等等,当然还有惨叫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一个将领模样的男子前来汇报。贾珍踏进了血腥气极重的荣府,荣丞相恐怕没有想到他权倾朝野多年,最后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性命。“没有活口了。”贾珍挑了挑眉,问道。“没有活口,荣府上下一百二十七人全部毙命,大人可以一一查验。”陈达,就是先前汇报的将领,带着贾珍往荣府后院走去,一一查验。“可以了,去下一家。你们留下四十个人,清点荣府的财产以及账册,不得有误。”贾珍踏出了荣府,命令道。
“大人,圣上的旨意未免太――”陈达也是有儿有女之人,未免有些不忍心,遂开口问道。“陈将军,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该管的。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贾珍眯起了眼睛,看向陈达。陈达心中一凛,遂抱拳行礼,道:“末将知错。末将只是觉得稚子无辜。”“他们姓荣,是叛臣贼子之后,荣相这么多年结党营私,为的何尝不是那些稚子。”贾珍挑了挑眉,语气渐冷,随即语气加重,“陈大人何不想想那些被逼的走投无路,家破人亡的百姓呢,他们又有何辜?”陈达觉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忙不断请罪,原是他一时想差了。
京城的动静瞒不过有些人,在贾珍带兵动手的时候,有些与其相邻的达官显贵之家曾经有人偷偷打开过门,但是不过稍微张望了一番,就缩了进去。贾珍不点破,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有时候装聋作哑,才是明哲保身的法子不是?“大人,这是所有的帐册已经查抄出来的东西。”贾珍忙了整整一晚上,才将事情全部都处理好,最后一家的帐册以及家中财产也总算登记完毕。贾珍粗略地翻了翻,这一家家果然都是巨富之家,家财万贯,可惜卷入了夺嫡之争以及谋反中,最后一败涂地。其中有些算起关系来,还能和贾府搭上边来,这让贾珍忍不住暗自松口气,还好,当初他选择了远离勋贵们,更拒绝如南安郡王这等人家的示好,不然的话,遇上政和帝这般的帝,这么说起来其实原书里的皇帝对贾家算是厚道了,可惜贾府自寻死路。
“大人,在想什么呢?”陈达见贾珍似乎有些失神,忙小声提醒道。“没什么,守在这里便是,你跟着我,咱们还要去皇宫复命。”贾珍很快把念头抛在了脑后。不过,被委派了任务的贾珍并不知道今日的朝堂几乎可以说闷来形容,大臣们各个如履薄冰,连说话都比平日要放轻了不少。政和帝并不生气,他以极快的速度下达了新的人士调动,大力提拔了不少新人,不仅如此,原先作为暗卫首领的胡济,李安也成了朝廷命官,而贾珍则被一下子提拔为吏部左侍郎,一下子跃居为三品官员,若是搁在往常,只怕那些御史以及其他大臣都不会答应,可是现下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与政和帝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