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卢卡斯摇摇头说,”基利昂在他的后院外面给了我一间房子住。博朗格过来的时候和我住在一起。乌米娅和基利昂一家住在他的大宅里面。但是我常常过去。那里的仆人都认识我。“他拍了拍哈尔迪尔的肩膀,朝他挥挥手说:”我要回去工作了。祝愿你造访其他的精灵一路顺利。相信他们看到你都会和我一样耳目愉悦。晚上见!“
两人从工地沿路下行,一路无语。一直到山丘下面,莱格拉斯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尔迪尔忍不住埋怨道:“你注意一点。旁边的人类都在看着你呢。”
“对不起,我的朋友。。。。”莱格拉斯好不容易收住笑,“卢卡斯说到你在萝林军队里的名声的时候,你的表情太夸张了。”
哈尔迪尔没好气地说:“我哪里夸张了?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动。”
“哈哈哈,你该看看自己你害羞的样子。。。”
“好罢,没有一个战士希望人家对自己是这样的印象。”
“但是没有人看到你会对你留下相反的印象。这总可以了吧?” 莱格拉斯本来还想说“怪不得你连着有六个伴侣”,但想起在林中时哈尔迪尔抚摸着他的护腕扣带时哀伤的神情,他还是收了回去。
他们又闷头走了一阵,谁也没有再作声。
哈尔迪尔停下了脚步。莱格拉斯意识到金鸡泉已经在他们身后。前方又回到穿出城北,通向埃勒博的大路。
“我们走错路了,”莱格拉斯说,“掉头回去重新找那个诊所吧。”
“不, 我们直接去埃勒博吧。”哈尔迪尔说,“如果说哪里的精灵危险最大,无疑还是在孤山里面的那些。我们先去那里看看。如果他们都安好,再回来看剩下的也来得及。”
莱格拉斯会意地点点头。
第九章 埃勒博 (第二天 上午)
穿着纬线的梭子“啪”地一声扣在织机架子最右边的木柱上。
一只细巧的赤脚的脚尖踏着木柱上突起的桩头。
女精灵佩蒂雅纤长灵巧的手飞速地把梭子掉了个头。“完毕!”她大声地喝唱。听其言,织机架下方两边帮忙的两组女矮人们连忙一前一后推动杠杆。木制的织机架发出沉重而有节奏的”哐-咔”声,经线的底线再次翻到了上方。佩蒂雅看了一下左手的小册子,向织机架顶上快速地报出一连串短促的名称和数字。
踏在高高的织机架最上端的精灵姐妹卡尔施塔德和霍姆施塔德一左一右,手指翻飞,迅速地重排了整排经线的面线,直到最后一个完工的卡尔施塔德清脆的声音应和道:"完毕!"
只见后腰上挂着安全绳的佩蒂雅把左手的小册子往腰带背后一插,带着梭子飞身从织机架右边的木柱跃向左边的木柱。安全绳另一头的木制滑轮”轱辘辘“地滚过织机顶上的木架的凹槽,绳子带着她掠过整幅巨大的彩色人像挂毯的前面。佩蒂雅用纬刀一路把纬线收紧。当梭子“啪”地一声扣在左边的木柱上的时候,佩蒂雅也已经踏到了左边木柱上突起的桩头,稳稳地站住。她再次把梭子掉了个头,大声喝唱:“完毕!”底下的女矮人们连忙重复刚才的动作。有节奏的“哐-咔”声再次响起。
在埃勒博的列祖列宗堂后方的侧厅里搭起的这个临时作坊里,这样的动作已经重复了数万次。一幅巨大的瑟罗姆的肖像挂毯已经大体成型。眉眼和面貌都已经完工。再往上还需完成头发和王冠,包括巨大闪耀的阿肯宝石。这副肖像不仅幅面比挂在列祖列宗堂里其他的肖像挂毯要大很多,而且色彩鲜艳,明暗有致,神情威严,与原先已经张挂着的注重首饰和盔甲的细节但表情僵硬缺乏景深的肖像相比,更要生动许多。
在作坊的一角里,一个木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颜色和粗细的羊毛线。一个架子上撑着一幅半身像大小的画在磨光的细木板上的瑟罗姆的彩色肖像,这就是挂毯的原型。在那彩图旁边,一个一人高的架子上撑着一块木板,上面钉着一张白纸,用炭笔成比例放大出彩图的轮廓,然后一层一层地画上水平线和垂直线,在线端注满了精灵文字和数字。在这张放大图上,已经画出的水平线达到的位置,比女精灵织造的纬线现在所在的位置要高一些。
在这两张图旁,第三个木架上,一个矮人小女孩正在把各色毛线往续接经线的绷子上缠。她紧张地念叨着辛达语的颜色的名字,数着线桩,对应着手中的线。她停下来,换了两种线的位置,但看看还是觉得不对头。她苦恼地挠挠头,拖长声音说:“奥兰德!第六股到底应该是靛蓝还是灰蓝?你来帮我看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