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党也不是那么好做的,须得交上一份投名状。
之前那番和稀泥的话,很显然并不得她的心思,接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变成了重中之重。
是要顺应贺卿的意思倒向她,还是继续保持中立的立场,看看风向?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考虑,既然无可避免要被打上烙印,自然要趁着如今贺卿手中势单力薄,占据重要的位置。
随驾前来西北的官员虽多,但实际上手握实权,能够对朝堂形成影响的,只有他一个。
贺卿明显是要保张抗,此事若成,必然能够拉拢张家。届时文有自己,武有张家,她在朝中便自成一派势力。由此观之,站在贺卿这边,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至少这位行事有章法,有魄力。而且看她对张抗的态度,便知是个护短的。跟着她不会吃亏。
姚敏性情圆滑,在朝中与诸多大臣交好,谁都不得罪,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做一番事业。他与顾铮虽是友人,其实也是政治上的对手,而且自己还比顾铮大上十来岁。只不过顾铮如同皓月当空,令星辰失色,他那一点隐秘的心思也就始终被压制着。
如今贺卿轻轻一撬,竟令他蠢蠢欲动。
他最开始的设想是等小皇帝长大,但那时顾铮大势已成,他没有相争的机会。而今贺卿占着保皇党的名义,又在朝中根基浅薄,无人可用,只能倚重于他,形势反而比预料的更好。
这么一想,姚敏便转过了心思,连忙摇头道,“臣的意思是,瑕不掩瑜。张将军固然有所不当,但于国有功,当以优抚为主,免得寒了功臣的心。”
这一句话,其实已经替这件事定性了。张抗既然是功臣,又如何能治罪?
最多是贺卿申斥一番,叫他以后行事之前多做考虑,不要如此冲动莽撞罢了。
贺卿不由点头,这个姚敏实在比设想的还要上道。她本以为最多能让他不偏不倚,自己只需对付其他各怀心思的官员,却不料他直接作出了选择。
“正是如此。张将军追击敌人在外,尚未归来,可谓为国事奋不顾身,诸位大人食君之禄,不思报国,却只知在背后非议他人,莫不是朝廷俸禄给得太多,你们的日子太安稳,才会无事生非?”贺卿转过头看向其他人,脸色便冷了下来。
这番话着实不客气,固然有人因此羞愧,但更多的却是恼羞成怒。
有官员迈步出列,不看贺卿,倒是对着张太后道,“太后娘娘明鉴,臣等亦是为朝廷考虑。开河决堤,所影响的不是一人一家,而是一州一县数以万计的百姓。若是不严加惩处,往后将领们为求功劳,人人争相效仿,只怕会生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