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肿的像桃,整个人无精打采。

“哭了?”苏雅琪把墨镜还给她。

时翘接过来带上,直接往她车里钻,声音哑的不行,“赶紧去东山,明天要开学了。”

苏雅琪没再逗她,上车往东山开去。

眼睛肿成那样,晚上肯定没少哭。苏雅琪想想不忍心,但瞒着也不忍心,最后斟酌道:“那个,沈先生离开A市了,你知道吗?”

果然,窝在椅子上的时翘僵了一下,声音沙哑道:“是么?不知道。”

苏雅琪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道:“我跟跟我说的,沈先生昨天下午离开的,说是身体不好,要暂时休养一段时间,除了随身带的几个人,没人知道去哪儿了。我哥说估计去国外度假散心去了。”

时翘没说话,依旧戴着墨镜,看不见神情,只是握着手机的手指越缩越紧,手机边缘硌得指关节发疼。

她咬了咬牙,应了一声,“嗯。”

苏雅琪笑了,“你现在这模样,简直就是沈先生翻版。沉着脸,不说话,来来回回一两个字敷衍人。”

时翘心头像被谁扎了一下,刺疼。

她终于明白,原来这样是为了压住情绪,以免失控。她不说话,怕说多了,藏不住情绪,就会放任自己,然后耽误了要做的事情。

他也是这样压抑着自己吧?

时翘没说话,车内气氛沉闷。

苏雅琪降下车窗,点了根烟,“姐们儿你别这样,你那么会撩,你哄啊,你哄沈先生一哄一个准。现在这么死气沉沉的,我有点受不了了。”

时翘终于直起身,“沈知舟又不傻,哄的了的时候,是他愿意被哄,现在这事哄不了。”她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红灯了,踩刹车。”

到了东山,苏雅琪去停车,时翘等到门口,鬼使神差又给沈知舟打了个电话,这次没有忙音,直接是机械女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

时翘挂断,将手机放进包里,进了陵园。

她不知道见到沈知行的墓地能得到什么,但就是有一种要见见他的冲动。

已是夏末,天气依旧炎热,艳阳高照,笼在死气沉沉的陵园之上。并不是传统祭拜的日子,整个陵园除了偶尔出现的工作人员,几乎是一片空荡。

时翘站在沈知行的墓碑前,细细看着那张小照片,他的一生或平淡或波澜,是个流世传奇还是籍籍无名,最后都归于这方小小的土地。只有巴掌大的墓志铭片面而虚假地诉说他短暂的一生,只有方寸的照片留下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时翘静静看着他,他在笑,温暖如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