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大夫看诊吧。”叶云舟伸手去试了试弟弟的脉象,暗中用了一丝灵力查探,他的父亲警惕地看着他,好像生怕他谋害血亲一样。

他出了门,却并未直接到镇上去,停在那片荒野里四处看了看,扬声道:“出来吧,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哈,这么长时间没见,叶少侠真是风姿飒爽,正气凛然哪。”及膝的草地之中,一道书生打扮的人影缓缓化现,“不知道叶少侠过的如何?可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叶云舟稍感惊讶,握住剑柄的右手也放了下去,笑容玩味起来:“是你,我想起来了,当初我们约定七年后见,可今年是第八年了,你失约在先,所以我决定做一个好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越想做一个好人,那些过去越是如影随形。”算命先生走到叶云舟身后,拍了拍他的背,“你这伤可不是摘灵草受的吧,那是沾血的银票……我说的不是别人的血,是你的血,你这么拼命,也换不来他们对你平等的关心。”

叶云舟的笑容一点点收回去,他在父母面前吐了血,也只换来母亲对着弟弟啼哭,父亲防备的责骂。

“和八年前相比,你又换了一套说辞。”叶云舟叹气,“你给叶云晟下了毒,这次又想忽悠我干什么?如果我拒绝,你就杀了他是吗?”

“很简单,来做我的徒弟。”算命先生语气渐冷,“我不喜欢看到你这样颓废忍让委曲求全,我曾经很欣赏你,我绝不容许自己看错人,你真是伪装的太久,已经麻木到认不清自己了吗?他们都不在乎你,你拼命讨好他们愉快吗?前一刻笑脸相迎,后一刻嫌弃辱骂,可见人心是何等的不可信任,叶云舟,你走偏的太离谱了,你渴望的是血,是控制,是无法无天!”

叶云舟闭了下眼,像在压抑什么:“我已有门派,也不想学医,你换个条件吧。”

算命先生打量了他一遍,语气一转,温和地笑道:“是我莽撞躁进了,看来不让你从美梦中清醒,你不可能跟我走。”

“那你要如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叶云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很简单,我会割掉他的眼皮。”算命先生扣住叶云舟的肩膀,冷笑一声,手里的幌子一甩,消失在原地。

叶云舟静立片刻,才止住右手的颤抖,明知徒劳,也还是下山去寻了大夫。

慕临江在叶云舟眼中看见从未有过的挣扎之色,在他的认知里,叶云舟一向放任自己手脑同步,但这时的叶云舟眼里充斥着澎湃的欲望,慕临江感觉他迫切的想要摧毁什么,想要放开自己,但最后他还是抬步走向了小镇。

“你也曾对亲情抱有一丝期望吗?”慕临江轻声对站在院中的叶云舟说,这当然得不到回答,他有时候也会涌起一些暴戾的冲动,比如想和叶云舟死在一起,但他知道真到了那一天,他的理智和良心还是会占据上风。

而叶云舟的理智难以断定,良心从一开始就岌岌可危。

这段记忆持续了整整十天,慕临江已经跳过不少,周围所有的大夫都被请了个遍,没人能治这突然昏厥的怪病,叶云舟的弟弟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叶母每日以泪洗面,叶父几次想上手打骂叶云舟,但碍于叶云舟如今也是腰间佩剑的筑基剑修,始终没敢真正动手。

第十一天,一个拿着幌子的儒雅书生走进院里,那片布上写着“疑难杂症,药到病除”。

“听说这家有人求医。”算命先生在叶云舟愕然的注视中大摇大摆进了家门,对叶父一拱手,“在下是个游方郎中,早年在仙家门派学过几年,不知可否让在下一诊,若说不出所以然,绝不收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