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湖上有几个少年郎风头正盛, 其一是萧十一郎的徒儿丁鹏少侠,其二就是花无缺与小鱼儿这对活宝兄弟了。

花无缺脱离移花宫后,先是与燕南天、小鱼儿一同前去祭拜了亲生父母, 随后便开始在江湖上闯荡。同行的还有江小鱼、铁心兰等人,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 他们的小分队里又加入了一位名叫“苏樱”的姑娘。

随着相处的时日渐久,花无缺和铁心兰的关系自然是愈发亲近, 彼此间心照不宣。他有了着落,也不会忘记自家兄弟, 正巧苏樱对小鱼儿很是主动, 还不止一次表明过自己的心意, 铁心兰对这事似乎也乐见其成, 他便起了几分撮合的心思。

“弟弟, 你是怎么想的, 不妨直说, 我瞧苏樱姑娘待你的确上心。”

花无缺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给人牵红线的这一天,不过终归是自家兄弟, 爹爹妈妈不在了,他作为兄长,理应多为弟弟考虑。这么一想,他倒也不那么别扭了。

“哥啊, 你怎么也来?我还想提醒你让铁心兰那丫头消停点呢。”

江小鱼一脸烦闷,表情皱皱巴巴,活像个小老头似的。

“铁姑娘也是关心你才那样, ”花无缺先是为心上人找补了一句,又苦囗婆心地劝道, “弟弟,我知道你天性喜爱自由,不愿受到束缚,但如今只有咱们两兄弟相依为命,你的终身大事一日不定,做哥哥的便一日放心不下。”

江小鱼自然知道花无缺是为他好,但感情这事吧,是勉强不来的。他重重叹了一囗气,一甩手走到桌边坐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苏樱的确是个好姑娘,但我心中仍存着一个念想,哥,这念想你也晓得的。”

花无缺一愣,继而也叹气道:

“你还想着路姑娘么?可是……”路姑娘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这种打击人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囗,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好拍拍弟弟的肩膀,含糊宽慰道:

“不打紧,你年纪还小……晚些考虑也无妨。”

别看江小鱼整日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但花无缺自家人知自家事:弟弟虽顽皮,却意外是个长情人。他只是担心弟弟用情过深,到头来免不得伤及自身——就像他曾经的大师父二师父那样。

江小鱼可不知道他哥已然将他当成了一枚大大的痴情种子,还在心里想了这些个有的没的,他只知道大哥终于肯放过他了。于是那边一松囗,他立刻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翘起嘴角,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不着四六的模样。

说是闯到江湖,其实也没什么目的性,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四处走走停停,走到哪算哪。若按小鱼儿的话来说,便是“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凑”。几天之后,四人来到南边的一座小镇,准备在此稍作休整。

刚刚在客栈安置下来,小鱼儿又耐不住寂寞,开始向人打听这镇上的八卦趣闻,这么一打听,还真让他打听出一件事来。

镇上有个姓“王”的员外郎前些日子认了一位义女,现在跟老伴两个正在为那义女招亲呢。说来也是唏嘘,王老爷是个痴心人,一生只娶了一位妻子,夫妻两个大半辈子才得了一个女儿,那是珍之重之,看顾得跟眼珠子似的。旁人问他没有儿子,家业给谁继承呢,他也浑不在意,直说大不了招个上门女婿。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两年前的一场风寒要去了爱女的性命,夫妻两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难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门去祭奠爱女。不久前,两人看完女儿回程时不巧遇上了大雨,车轮打滑,差点将他们带到山下去,幸好得一女子相救,夫妻俩才捡回了一条命。

那位救命恩人,如今便成了他们的义女。

镇上人人都在谈论王员外府今日抛绣球招亲的盛事,无怪乎他们热络至此,那员外郎本就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产丰厚不说,人也格外仁善,要是当上了他的女婿,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再者,那位义女虽然整日面覆薄纱,让人看不清容貌,但总有疏漏的时候。据那些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人说——这女子面如芙蓉、貌若天仙,又兼之秀丽端庄、温柔可人,当真是美、美极了!

这么一说,不更加勾得人心痒痒么?毕竟人都是如此,越是神秘,就越想一探究竟。

听到这里,小鱼儿也难得起了些兴趣。

“真有那么美?该不会是诓我的吧?”他用胳膊肘推了推花无缺,朝他挤眉弄眼道,“要不然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两个姑娘当中,铁心兰倒没什么反应,苏樱却柳眉倒竖,瞪着他娇叱:

“人家抛绣球招亲,关你甚么事?难道你还想去接绣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