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皮肤,象征着二十多岁青年的面颊颜色,微短上扬的眉峰,狭长的眼尾带着一抹红,中分发顶有只小小的角。

他挑了挑眉,坦然自若地任由打量。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日里应该是面瘫的个性……奇怪,好像有谁也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是谁来着?

……想不起来了。

青年手里拎着一根长长的狼牙棒,他见我半天不答话反而忙着发呆,于是也移开视线,跟着望向眼前旺盛茂密的草丛:“摒弃含糊不清的可能性,剩下的就是明确的事实,不妨猜猜看这是哪里?”

我想了想,提出猜测:“……地狱?”

“哦?”兴致满满的样子。

“毕竟我死了。”耸耸肩,我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而且没有长角。”边说的同时为了提高可信度还摸了摸发顶,确认自己真的没有冒出多余的东西。

他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过来。

“对了,之前有个小女孩,大约这么高……”我想到刚才的事情,抬手虚虚比划了一下,努力回忆那孩子的模样,“穿着红衣服,背着小兔熊书包。”

“她去了天国。”他听完我的描述,捏着下巴认真回答。

“啊。”

一直紧绷的下颚放松些许,我的表情有点怔忪,半晌后重复道:“她去了天国,那真好。”

我想起之前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的画面,玻璃插进女孩发顶的瞬间,血液迸溅四射,那些黄褐色相交的脑浆滴答,她的身体死死卡在车座间,扭曲变形。她的父亲声嘶力竭,眼泪顺着下巴掉在鲜红的血滩里,再怎么悲恸呼喊也听不见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