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在冰壁上再次刻下了一行字——“监狱建在悬崖上,这里是捷径。”
卡妙盯着神秘人一言不发,现在他们的距离已经近到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了,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紫色的金属铠甲上描绘着简洁的暗红色花纹,头盔防护面积很大,几乎将他整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对茶褐色的眼珠。
……但还是一点活人气息都感知不到,如果这是针对自己的大脑制造出的幻想,说明背后的操纵者实力深不可测,卡妙自问实在无法轻易相信对方。
神秘人意识到自己并不被信任,随手在冰壁上又刻下了一串文字——“监狱里还有很多无辜的平民,他们都是被随意捏造罪名下狱的,请你帮帮他们,圣斗士。”
“……看来你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卡妙还是没有放松警惕,“那么作为交换,你是否应该报上姓名?”
神秘人沉默良久,最终在冰壁上刻下了这样的话——“乌特迦,一个死不瞑目的幽灵,不值一提。”随着最后一笔完成,他的身躯忽然像肥皂泡一样变得透明,在卡妙的注视下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事情发展有些超出卡妙的预期,过去外出执行任务时,不是没接触过非人类神秘生物,但是这一次似乎真的碰到了“活见鬼”,而不是活人作祟。
算了,他人都消失了也不知道怎么追问,还是上去看看吧。
正当卡妙活动手腕准备攀岩的时候,身旁的雪地上忽然又出现了划痕,这一次笔画非常用力,几乎将掩埋在积雪下面的冻土都翻了出来。很快,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出现在地面上——
“请小心‘神的使者’!”
百丈高崖之上,寒风刮得比在平地上厉害多了,足以把一群人像风筝那样轻松地吹上天,然后撕成碎片。
我整个人像壁虎一样紧贴着坑坑洼洼的冰壁,双腿艰难地在仅有两脚宽的石头阶梯上挪动,有些地方甚至窄得连块肥皂都放不下,只能踮起脚尖提心吊胆地迈过去。安德烈亚斯像树袋熊一样挂在我的后背上,双臂环绕着我的肩膀和脖子,冻得颤动不已,但还是凭着生存本能死死抓着我的躯干不敢放手。
耳边暴风雪的呼啸声听起来就像魔鬼的哭嚎,所以我不得不扯着嗓子说话,确保背上的人能听清楚:“你确定是走这条路吗?!”
“是这里!”安德烈亚斯已经很尽力在拔高声音了,但词句还是让狂风刮得七零八落,“之前卫兵们也带我来过一次监狱,当时他们就是带我走的这条路!”
……你确定他们不是在故意折腾你好让你打退堂鼓吗医生?
这时又一阵狂风吹来,方向和之前的截然相反,我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双手用力抠进冰层固定身形,以防滚下山崖——这他娘的刮得什么妖风啊,还带前后左右随机切换的?!
好不容易捱过这阵风,我再次开始了挪动,还得提醒一下挂在背上瑟瑟发抖那位:“你可千万得抓紧了,要是乱动搞得我重心出错,咱俩就只能掉下去变番茄酱了!”
“我、我知道了……”安德烈亚斯的声音听起来都快哭了。
其实我也没指望他那两条小细胳膊能挂得住,所以攀登前特意把我的雪地迷彩披风解开,将他整个人绑在我的身上。多一个人体重倒没啥,但是他身上还有个不能磕碰的医药箱,被他护在怀里压在脊梁骨上,箱子坚硬的边角硌得我怪难受的。
熬过路况最差的一段,台阶总算宽敞些了,我松了口气解开披风把安德烈亚斯放下来,他整张脸已经冻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嘴唇发紫哆嗦个不停。我见状在掌心凝聚了一团小宇宙按在他的脑门上敷,几分钟后总算缓了过来有精力打量四周,然后眼睛一亮:“这里离监狱的大门很近了!”
“那就走吧。”我示意他在前面带路,防止这小子反水把我踹下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说是很近,但还是顶着寒风走了十几分钟,我看看周围嶙峋的山石,忍不住问安德烈亚斯:“你们把监狱建在这种地方,是不打算探监了吗?也太难找了吧。”
“是那样没错……”他显然也很赞同我的话,“这个古老的监狱是最初搬迁到这里的阿斯加德遗民建造的,用来关押死囚。但是几千年过去,现在仙宫人口数量那么少,连律令都没什么实际意义了,这里也被废弃好久了。最近突然又开始使用,什么都很匆忙,连修缮的人手都抽不出来……唉,女王到底在想什么呀?”
望天,我大概能猜到你们的女王是啥情况,但主要还是怕蝴蝶效应,万一冒出来个不认识的反派背后捅我刀子,那就很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