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加立刻联想到了那位著名的“血腥玛丽”,试着询问:“您听说过伊丽莎白·巴托里这个名字么?”
“当然!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张贪婪的嘴脸!”佳奈特柳眉倒竖,“她命令卫兵大肆搜捕我们的居住地,还把我们都囚禁起来,逼着我们没日没夜地采集精气供她吸食,好让她永保青春美丽!后来她疯了,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整天不出去,甚至会命令仆人我们身上取血供她饮用,最后她的恶行终于被人捅出去了,拉到太阳底下审判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我们都以为噩梦般的日子终于结束,没想到她的后人竟然还不肯放过我们,一直把我们囚禁到现在!”
佳奈特说到气头上,反手狠狠扯掉了自己的发饰,高耸如云的华美发髻一下子散落下来:“但人类靠女蛇龙的力量强行延长生命,是有副作用的……”
撒加忽然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佳奈特暂时先别说话。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相当急促,听起来敲门的那个人已经很不耐烦了。
撒加无声无息地开口,用唇语慢慢说出了一个词——雷布尔德?
佳奈特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猛点头!
撒加又强调了一句“别动”,然后缓缓起身。
果然几秒钟后雷布尔德清脆的声音就飘了进来,隔着门板也依然清晰:“夫人,演出已经结束了,如果赖在外面不肯回去的话,老爷可是要生气的。”
佳奈特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向撒加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不要紧,交给我——用唇语交代完这句,撒加一步一步走到房门前,伸手拧开了把手,雷布尔德就在外面,昂头直面撒加的眼睛,笑容可掬:“辛苦您陪伴夫人了,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撒加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位置,仗着身高优势挡住了雷布尔德的视线,无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焦躁:“刚才你家夫人与我攀谈叙旧,提到了你家老爷,想来上一次会面已经是多年前往事了,如今正巧碰上,能否允许我上门拜访?”
雷布尔德看撒加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的厌恶,嘴上还得客客气气的:“实在对不起,我家老爷性子孤僻,不喜欢陌生人拜访,这份心意我会替您传到,请让夫人赶紧出来吧。”
撒加盯着那张脸酷似少年艾俄洛斯的脸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起来:“如果我说不呢?”
雷布尔德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殆尽,冷哼一声:“那就去死吧!多管闲事的家……呃!”
“放狠话之前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上一个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人坟头草已经五米高了。”撒加以常人眼睛根本捕捉不到的速度卡住了雷布尔德的脖子,并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任由他痛苦地在半空中蹬腿,“顺便一提,我现在看到这张脸就来气,你最好赶紧变回原样,还是说你以为顶着这张脸我就会下不去手?”
雷布尔德被掐得呼吸不畅,整张脸都扭曲了,一点一点变化成了雌雄莫辨的美少年,卷曲的棕发也逐渐染上黑色,变成了飘逸的长发,眼看就要被活活掐死,他忽然张开了嘴巴,两颗犬齿迅速长长变/粗,对准撒加的虎口狠狠咬了下去!
然而牙齿没有感受到刺入皮肤的触感,而是清脆的“铛”一声,像是一口咬在了很硬的金属上,雷布尔德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摔了出去,一头撞穿了隔壁包厢的大门,继而把剧院厚实的墙壁撞了个大洞,整个人像一颗导弹一样“咻”一声飞出去摧毁了直线距离上所有建筑的屋顶,直到最后“哐当”一声扎进了钟楼高耸入云的塔身,终于停止了自由的飞翔。
目睹了整个行凶过程的佳奈特傻在原地……
撒加提醒她:“我们没空发呆了,既然雷布尔德不愿意带路,只好自己去找他。”
佳奈特回过神来,看到撒加带着白手套的右手虎口处两个显眼的洞,瞬间吓得脸色惨白,不顾裙撑行动不便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揪住他的右手:“你被他咬了?!完蛋了,被女蛇龙力量沾染的人会变成吸血鬼的!”
“夫人,其实您不用这么紧张……”撒加有些无奈地安抚着焦急的佳奈特,将手套取下来露出黄金圣衣的护甲,上面甚至连一点剐蹭的痕迹都没留下,“他确实咬了我一口,但只是咬穿了手套而已,我没受伤。”
佳奈特抚着胸口连连喘/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剧院里已经陷入一片混乱,撒加牵着佳奈特跨过一地狼藉走到墙壁的缺口处,低头往下一瞅,密密麻麻的卫兵已经从四面八方赶来,琢磨片刻,扭头对佳奈特一点头:“对不起夫人,咱们现在赶时间,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