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沉思了一会儿，“我们应该没有在原地打转，”我说：“要原地打转，就要不断地转向行走才行。而我们，一直是在朝一个方向行走，怎么可能打转？”

天蓬闭上了眼睛，用心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转向？”

我一愣，不知道天蓬为什么这么想。我们的双眼不是明明地看着前方吗？难道我们的双腿，不是根据大脑的指挥，一直在向前吗？

天蓬仿佛看透了我的心，“你怎么知道你的眼睛没有欺骗你的心？往前还是往后，大脑都是根据参照物做出决定的。也就是说，你的大脑是把咱脚下的这片地看成是静止不动的，才能判断出你在向前行走还是向后行走乃至向左走向右走的，对不对？”

“对啊。”我回答地很迅速，难道我们不都是先假定大地是不动的，才进行着其他的一切判断的吗？

“可你怎么能确定，这片土地一定是静止的？”

天蓬的话一下子揪住了我的心、是啊，既然幻术结界中充满着各种幻术，那为什么不能幻化成一个静止的地面来愚弄我们呢？幻术结界制造了虚幻的地面，提供了虚幻的方向，让我在错误判断的引导下不住地绕圈子，永远也转不出来。

第三章 破解幻术

“咦——，不对！”想着想着，我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可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在向上爬阶梯而从未向下走过，难道你的意思，睡神是要让我们进行螺旋式的上升运动？”

天蓬摇摇头，“他既然能让我们产生前后运动的错觉，那自然能让我们产生上下爬阶梯的错觉。我问你，什么是上，什么是下？上和下本来就是根据参照物来确定的，你在上的时候的感觉和在下的时候的感觉，是在有着清晰明确地参照物的前提下，大脑才会正确地判断的。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周围的一切，有什么是清晰明确的吗？你还能不能告诉我，你大脑对上下左右的感觉，一定有着非常清晰的界定吗？还是原本你现在的大脑里，就是一盆浆糊。”

天蓬的话非常刺耳，却字字都很有道理。我感到自己的心一沉，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却白走了这么长的路，我为自己很不值。

“你不用担心”，天蓬真的好像能洞悉一切似的，“幻术终究是幻术，总会有破绽可寻。我现在在想一个方法，怎么能够跳出现有的困局。”

“这倒不难”，我灵机一动，说道：“只有持续的幻术影响，才能让我们不断地在原地打转而无法跳出。也就是说，我们持续地在走路，从而持续地受到幻术结界中幻术的影响。如果我们能够改变一下运动的方式，比如能够爆发性运动的话，那就只会受到较小的幻术影响。而如果我们能采用物品的运动来代替身体的运动的话，那就只会受一次幻术的影响，也就是只有刚运动的那一下受幻术的影响，其他的……”

“你怎么这么聪明？”天蓬听明白了我的话，这是他第一次对我露出了敬佩的眼神。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是物理老师教我的：‘牛顿三定律。’而且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类型题时，我经常要用这种思维答题。”

天蓬按照我说的观点，从身上拿出一块装有重物的香囊，拼命朝一个方向扔去。

“嗖！——”的一声，香囊一下子飞离出手。

“走！——”天蓬一使眼色，我马上跟着他沿香囊飞走的方向奔去。

我和天蓬都明白，只有这香囊刚飞离出手的时候，扔香囊的人会因为幻术的影响而扔错了方向，之后这个香囊是根本就不受幻术的影响的。不管香囊朝着哪个方向飞去，只要它能笔直地一直向前而不是在原地打转，就一定能引导着我和天蓬离开眼前的这个鬼地方。

而至于为什么选择从身上拿个物品飞出去，而不是从地上捡个什么东西飞出去，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天知道你从地上捡到的东西是什么？也许你看到的是一个石子，但那其实是一片鹅毛，根本就飞不远。在一个到处都是幻觉的地方，你身边的一切，都是不可轻易相信的，除非是你自己的身体或是你的贴身之物。

而天蓬所扔出的，就是自己的贴身之物——初恋女友送给他的装满宝石的香囊。这香囊，是天蓬视为生命一样的珍爱之物，它一直贴着天蓬的肉身而放。纵使这个香囊化成灰，天蓬也能认得，而不会被任何的幻术所混淆。幻术是无法让人对极其珍爱的有着特别意义的物品产生错觉的。这幻术的发动源，根本就没见过这个物品，如何幻术得了？

第四章 错误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