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道:“柳统领,这也不难,四姑娘不愿意回贾府,不愿意贾府的人知道,就这里出嫁是一样的。我是玉儿的长辈,四姑娘若不嫌弃我是个粗人,就当我是个长辈也好。等你们都成了家,我再回姑苏也可以。这里春生一家子会一直留在这里,玉儿出嫁了,这里也不会空着。”

惜春想了想道:“柳大哥,我也不要多风光,我倒希望越精简越好。柳大哥刚刚有职分,先不要误了公事。这样,我就去牟尼院静养三个月,然后就回这里,你从这里再接我回去就可以。我喜欢清净,更不喜欢奢华靡费,到时你只请一些重要的客人朋友亲戚,千万不要摆什么空架子。”

水溶听了,忍不住笑对柳湘莲道:“湘莲,你听听,人还没有到你家,已经开始帮你操心理家了。”

柳湘莲见惜春这样说,只好道:“妹子,那我听你的,我七月十九来接你去牟尼院,那里我会和慧明师父说好,十月十九我就接你回这里,成亲的日子我让我姑妈去选好。你看这样怎么样?”

惜春听了,低头不再说话。黛玉笑道:“柳大哥你放心,妹妹这样就是同意了。”

黛玉说罢,又对水溶道:“溶哥哥,你告诉我李雷表哥,他和雪雁可以选在年前成亲,让他收拾好屋子便可以,雪雁我会和她说好。李洵和鸳鸯的事,怕要过年后。紫鹃和春纤比雪雁小一岁,也年后再说。”

水溶道:“黛玉妹妹,我父皇说,还有好些嫁妆,这几天就送过来。”

林忠忙道:“少王爷,我看我们也不拘束这些礼节,玉儿是我林家的人,我大哥生前已经准备了一些银钱给玉儿做嫁妆,若是贾府知道,也应当会添一些的。虽然我们准备的嫁妆不多,应当不会太委屈姑玉儿的。”

林忠说罢,对黛玉道:“玉儿,你两个哥哥给你的是各一万两添妆,我明日起让胡山和春生一起去置办你的嫁妆。”

黛玉于是对水溶道:“溶哥哥,我也和四妹妹想的一样,还是精简些吧,皇上给的嫁妆,你喜欢就直接送你北静王府好了。送这里,到时又搬回去,多麻烦。”

水溶道:“可是我父皇父王母妃都说要风光些,怕黛玉妹妹受委屈。”

黛玉道:“我有林叔帮我张罗,我哪会受委屈?我只希望以后溶哥哥不委屈我就好了。”

黛玉说罢,忍不住看着水溶偷偷笑。

且不说黛玉水溶如何准备婚事,却说贾府,此时却迎来了一场意想不到的风波。

七月六日上午,贾琏突然带着心腹兴儿回来了。

贾琏这次回来,让贾母王夫人邢夫人都感到意外。因为贾琏自从回信告知秋桐有孕一事后,再没有回信,今日突然回来,都以为他有孝心,一是回来看家人,二是回来中元节给故去的先人祭祀。

贾琏回来,先去拜见了贾母,然后去看望了一下正在生病的贾赦,然后匆匆出府,并没有和凤姐平儿说话,把凤姐和平儿弄得几乎摸不着头脑。

贾琏出了荣国府,直往宁国府而去。

贾珍正在后院和几个小妾调笑,小厮来报说荣国府的琏二爷来了,忙笑着迎了出去。

原来,贾珍虽然比贾琏大八九岁,但两兄弟关系极好,喜好也一样。贾琏去平安州一年,一直没有回来过,如今回来就找自己,贾珍猜贾琏这次定不单是叙兄弟情义。

贾珍将贾莲迎到花厅坐下,丫头们给倒了茶,忙退了下去。

贾珍见贾琏脸色不大好,忙问道:“老二刚刚回来,莫非有什么事情?”

贾琏喝了一口茶道:“大哥,你一直在京城,你可听说了云光的事情?”

贾珍道:“当然听说了,云光已经削职为民,京城的家产全部充国库,已经在半个月前遣回原籍了。”

贾琏问道:“那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听到云光是因为什么事情被削职?”

贾珍道:“应当是平安州或长安府的事情吧?听说本来他这次是受害被刺杀的,谁知道竟然被那个刺客告到了皇上那里,是太子亲自派人去查探的。听说云光在平安州捞了好些不义之财,所以惹下了这次大祸。还好太子仁慈,只抄没他在京城的家产,没有让他蹲大牢,更没有治他大罪!老二,你问这些做什么?”

贾琏叹了口气,阴沉着脸道:“大哥,我也不瞒你,只怕我们府上要有大祸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赶急回来吗?我就是为了这事情,我已经几日没有吃好也没有睡好了。祸事近在眼前,可我们那边,却还都流连在娘娘有喜讯的快乐中。”

贾珍见贾琏说得认真,忙问道:“老二,你这么说我都糊涂了。到底什么事情有这么糟糕?现在宫里娘娘有喜,天子高兴。若年后娘娘诞下皇子,我们贾府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了,还有什么大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