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醒过来,侧躺在他身边撑着脑袋低头望着他的格兰就开口问。
“让我搬出去?”这一次他有了十足的底气,气势汹汹地反问起来,“你要让我这个救命恩人搬出去?你知道自己昨天干了什么吗?你用我挡子弹???”
“有什么问题吗?迪亚波罗,你死了会复活。我死了就是死了。”
格兰理所当然地解释。
“你不是说过今天死或明天死都一样吗?怎么?现在开始怕了?”
迪亚波罗嘲讽道。
“我还不能死,”格兰忽然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没做。”
迪亚波罗短暂地沉默后,开口道:
“伊萨特是谁。那个向你学习小提琴的男学生。”
“你都猜到了不是吗?”
“他是你弟弟。”
迪亚波罗语气肯定地说。
在男孩提到父亲喜欢的小提琴曲后,他才注意到对方与格兰在眉眼之间微妙的相似之处。
“同父异母。”
格兰满是疲态地简单回答。
☆☆☆
迪亚波罗不知道格兰口中【重要的事】是指什么。
然而第二天她出门后,就没再回来。
连续三天,格兰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这三天中迪亚波罗又死了两次。每一次从床上醒来,房间都是空荡荡的。
直到第四天的晚上,她终于一脸疲态地推开了一言不发地门回来了。
“你去哪了?”
迪亚波罗压抑着怒意,望向那个看都没看他一眼的灰发女人。
“米兰。”
她头也不抬地回答。
“你去米兰做什么了?”
“……我不想说。”
这一次,连掩饰都没有,格兰无比冷酷地直接拒绝道。
她连外套都不脱,倒头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似乎就打算要睡了。
迪亚波罗忍无可忍地走过去,猛地掀起被子,刚想说点什么,忽然看到了她肩膀上渗出的红色血迹。
“你受伤了?”
他一把将她翻过身来,猛地扯开她的衣领,是枪伤。
“迪亚波罗,”她疲倦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中毫无生气,就像是死了一般,“我累了。让我睡吧。”
☆☆☆
格兰怎么也不愿意交代肩膀上的枪伤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再去找伊萨特了,开始整天整夜地呆在家里睡觉,醒着的时候就靠在窗边抽烟。
她越来越少开口了,也不催促迪亚波罗搬走,甚至大多数时候连他说话都开始无视了起来。
一切都是从米兰回来的那天开始改变的。
明明这个人就在眼前,迪亚波罗却感觉她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那天离开伊萨特家后朝你开枪的男人是谁?”
迪亚波罗孜孜不倦地追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