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厌烦地皱起眉头,用被子遮住了脑袋,翻了个身,表示不愿意继续聊这个话题。

迪亚波罗靠过去,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也能感觉到日复一日她周身颓丧的气场越来越严重,受到她的影响,他的情绪也跟着持续低落着。

就好像求和一般,他俯身隔着被子将她搂到了怀中。

格兰没有动,就像死了一样。

“你怎么了,”迪亚波罗轻声问,“说话啊格兰,说点什么,什么都好。”

“……”

她还是没说话,也没动。

迪亚波罗扯下被子,诧异地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泪痕。

“你哭了?为什么?”

他的语调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

这是他头一次看到格兰示弱。

“La vita è un disastro di vanità。”

格兰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

“La vita è un disastro di vanità。”

“La vita è un disastro di vanità。”

“La vita è un disastro di vanità。”

……

她不断重复着。泪水更多地涌出来。

人生,即是虚妄之灾。

迪亚波罗无法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义所在。

☆☆☆

11月1日,意大利的圣人节Festa dei Santi,在这一日人们会走进教堂,祷告弥撒,以此纪念已故的天主教圣徒。

这一天格兰很早就起床了,她简单收拾后扔下迪亚波罗出了门,傍晚才回来。

回到房间后的格兰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看起了书。

就好像先前一整个月的颓丧都不是她本人。

即便如此,迪亚波罗心头仍然涌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不断地使用绯红之王窥探着一个十秒又一个十秒后的格兰,她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书。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消瘦的肩膀上,凑近她轻柔地咬她的耳朵。

格兰终于动了,她叹了口气,像是最终拗不过他的执着,妥协地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转头望向了他。

“迪亚波罗,”她久违地开口,语气依旧淡然,直视着他的眼睛又问了某个同样的问题: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你的女朋友?”

“或许是的。”

“我以为你和我是同样的人,喜欢独处。”

“在遇到你之前是这样的。”

“为什么是我。”

“我不知道。”

CD机里正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歌,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颓丧不断重复地唱着:

what are you so afraid of

你在害怕什么呢?

Is it love or wasting your 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