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了一把水果刀,去了刀鞘,露出刀身,映着灯光,雪亮、锋利。

简无虞扶住垃圾桶的边缘,手按在滑腻冰冷的塑料上,边缘硌进她的皮肉。

她忽而觉得疲惫而无奈,这世上总有太多阴差阳错,好似车澈因为缺爱而走向极端,又好似太多悲剧,总是那么令人惋惜。

“车澈”把玩着水果刀,咯咯地笑着:“你知道车澈是怎么用水果刀砍他哥哥的手指吗,真是个变态啊,比我还疯呢。”

简无虞捏紧手机,冷声道:“车澈,你在干什么,你不怕我报警吗。”

“报警,你报啊,”“车澈”嘲讽地睨着简无虞,“反正被抓的是车澈,被惩罚的也是车澈,和我没有关系,啊,姐姐,你不懂吧?因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而已。”

他被深渊凝视太久,已然成了怪物,笑得癫狂:“我是因为死了才受到祝福的,所以我最喜欢看着你们自杀了,死亡之神正在祝福你,亲爱的,真的很美。”

“等你再度活过来,一定要记得恨边伯贤,因为是他害死了你,姐姐,你知道了吗?”

简无虞紧紧扣住一个垃圾袋,慢慢站直:“不是,他没有杀死过任何人,是你杀死她们的,白彻。”

听到这个名字,“车澈”骤然愣住。

简无虞猛然将垃圾袋扔向她,轻薄的塑料袋被撕破,零零散散的内容物漫天撒开来阻挡了白彻的视线,他那一瞬似乎只看见了简无虞的眼睛,雪亮而冷漠,像是越过一整个漫长的寒冬,浮于千重雪山之上的极光。

“白彻,是你。”她说。

片刻间那如画的极光都消失了,寒意逼上他,刺穿了他柔软的腹部,血液飞溅了出来,他松了手,电棍和水果刀都落在地上,满手都是温热,满手都是。

他错愕地瞪着眼前的女人,那个一无是处、软弱无能的女人,嘶哑出声:“你……”

简无虞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倒在地上的白彻,慢声道:“我故意领着你来到这里,我知道你在跟踪我,白彻,不是只有你聪明,你不应该看不起任何人。”

“我知道你杀了多少人。”

“那个多出的站姐,是你。”

“我知道警察不能掺进这个事件,因为你会把所有罪名推到已经死去的车澈头上,所以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