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出刀,血液溅上她的脸颊,映着冷漠的眼神,她像是一个冷血无情地刽子手,她握着刀,看向白彻,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白彻,你记得千憧吗?”

白彻抽搐着摔倒,意识已然有些不清,但他匍匐在肮脏的地上,仍然是无所谓地笑着:“记得又怎么样。”

简无虞踢开他手边的电棍和刀,一脚踩住他不住挣扎着摸索的手,平静道:“有一个人,那个人为你买了墓地,深刻地将你记在脑海里,她手机里有一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你。”

白彻吃疼得皱紧了脸,抽着气笑道:“所以呢,她这么爱我……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她会恨你的……她会恨你……还有车在直,他不会放过你……”

简无虞蹲下,目光落在对方凹陷的脸颊上,轻声道:“我曾想让千憧来见你,可我现在很庆幸我没有这么做,白彻,她爱你,但救不了你,你不是她的白彻。”

白彻笑容一刹冷了:“我是白彻。”

简无虞慢慢摇头:“千憧告诉我,她的少年永不会屈服,抽烟,喝奶茶,我行我素,肆意妄为,做尽了荒唐事,但也尽了力去爱人。”

“被伤害的人,有些人选择成为医生,救死扶伤,有些人选择成为杀手,将自己的伤痛加诸于他人身上,你不是千憧所说的白彻,所以,我不会让她见你。”

白彻已然蜷缩成一团,他在涌血,不住地涌血,但他死死地盯着简无虞,用尽了力气出声嘲讽她:“你不也是个杀手,你杀了我,你有资格评价我吗?”

“车澈已经死了,我没有杀死他。”简无虞垂下眼眸,眼神没有分毫的动摇,“我要杀死的,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杀不了我,姐姐,你杀不了我,我会重新回来的,我是受到死亡祝福的人,你杀不了我,而你……”白彻大笑起来,内脏已经破碎,血沫子从他的喉管涌出来,随着他剧烈的呼吸喷洒。

他依然大笑着:“你的人生完蛋了姐姐。”

即使是濒临死亡,白彻无所畏惧地笑着,笑得极其挑衅:“我不会死亡,而你会,你杀了我,所有人都会恨你,你是个杀人凶手,不会有人相信你——”

简无虞平静地注视着他,她没有责备他,没有鄙夷他,他是不幸的产物,不幸造就不幸,追溯源头,终究也只是不幸。

她很缓慢地叹了口气,半垂着眼眸轻声道:“你不会再醒来了,白彻。”

白彻骤然停了笑,他失血过多,身体发冷,瞳孔有些涣散,但他瞪大眼眸努力想要看清简无虞的脸——他看不清了。

“你在说什么?”突如其来的不安忽而攫住了他,他挣扎起来,无力地嘶吼,“你是什么意思?!”

“白彻,”那个女人的声音沉静而温和,萦绕在他耳边,“你不知道永生的痛苦,才短短十年,你比我幸运,你记得你的名字,你还没有体会被时间盗走一切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