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的是洋洋洒洒一大段辱骂大祁上上下下朝臣,高至丞相太尉,低至地方小吏,全被批得无一是处,其中也包括青天司少卿严清川,先将她头头尾尾数落一番,又对近来传闻她和自己勾结的事表示轻蔑不屑。
总之,通篇造反信就彰显出三个字,我很强,有本事就来抓我啊。
信纸上的落款显示:无极阁,谢予安。
此信一出,京都再次沸腾起来,百姓们无不对这猖獗至极的狂妄之徒大骂特骂。可唯有一人,看见这封造反信时却是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此人自然就是信上有名的严清川,她盯着密密麻麻端正的一篇小楷,不由想到谢予安曾经在岁暮宴时亲笔书写送上的那封感谢信,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以及颠三倒四的内容她倒现在都记得分明,自然知道这封造反信不是谢予安写的,大抵是叫人代笔。
何况,给谢予安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像信上这么骂自己,想到这里,严清川又微微摇头笑笑。
敲门声骤响,严清川放下信张,起身开门,屋外站着的正是那日奉命前来软禁她的刑部官员。
官吏的视线越过她落到桌上,看了一眼那封近来“名动京都”的造反宣言,他侧过身,作出请的姿势,“严大人,请吧。”
严清川没问是要去哪里,能撤下御阁之令的自然只能是元干帝。
入得宫去,元干帝依然卧榻于寝宫,虽然面色一如之前那样苍白,但精神气要好不少,他遣退所有内侍宫女,偌大的寝殿只余下他和严清川。
他靠坐在明黄的床榻上,缓缓道:“朕无才无能,无功无德,不符天子之名,不配坐帝王之位,谢予安真是好大的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