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心中满溢伤心,对着无崖子的尸身坐了半天不出声。这无崖子现在也算是自己的师父了,他传授给自己的武功,便是自己日后行走江湖的保证。微微叹了一口气,纵使武功独步天下又如何?这无崖子在智慧武功相貌上当世英豪无人能及,却遭自己徒弟背叛,有爱人不敢相见,最后只能将自己毕生功力散给自己,一个人死在了这冷冰冰空荡荡的囚室之中,不能不让他慨叹。
面前都是石壁,纵然虚竹有心想给无崖子立个墓碑,却也没有了条件。对着无崖子的尸体磕了几个头,在他身上盖了件衣服,虚竹怀着不安与伤悲从刚来的洞口出去了。外面早已打得不可开交,当世几大高手集中于此,对一般的武林弟子来说,都是几年难得一见的景象,只是此刻虚竹沉浸在无崖子离世的悲伤之中,完全没有心力看他们的打斗。外面时不时有响声传来,再加丁春秋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子们,只见那摇旗助威的,大声喊叫的,只搅得人心烦。真不知道这丁春秋究竟在想些什么,外表上看起来还是人模狗样的,却最爱这世俗间都觉得好笑的阵仗,那一群泼皮小丑之流,着实不该放在身边。
只是虚竹见丁春秋听了这好笑的颂扬之词,内力倒是渐长了,刚才被虚竹踹下去的一脚伤着的地方似乎也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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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棋局三
丁春秋此刻正全力与苏星河对打着,借着掌风将火柱扑向苏星河。苏星河虽是丁春秋的师兄,但是因他多数精力被那琴棋杂艺所分,在武功上倒比丁春秋差了半分不止。再加他装死三十年救下无崖子躲避丁春秋,一身功夫在三十年里并无太大进步。
场上打斗越来越激烈,苏星河的劣势显而易见。虚竹眼下既是无崖子的徒儿,帮着苏星河打丁春秋自然是理所应当。他再也看不过去,一手抓住苏星河的后背将他拖离丁春秋的掌风,自己则走上前去,用眼下这磅礴无比的内力挥出一掌。丁春秋本与苏星河对阵,很快占了上风,他自是喜不自甚,根本就是以一种练着玩的心态应对苏星河。只是他未免高兴得过早。虚竹的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刚刚这小和尚踢他的一脚让他至今有些犯怵,丁春秋知晓对这小和尚不能硬拼,只用那化功大法化掉他的内力便可。谁知他刚想使出那化功大法,便觉一股磅礴无比的掌力向他挥来,其内力之深厚,他只在自家师父无崖子身上见过。
丁春秋无处可避,硬生生受了虚竹一掌。只是他栽倒在地上,心中的畏惧却是难以言说。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丁春秋只道是师父无崖子显灵,让这虚竹能使本派内力。诧异的看了虚竹一眼,见他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双眼目视他,似乎要再补上一掌。丁春秋只道这虚竹被师父无崖子附身了,当下也不敢与他硬拼,擦了擦嘴角的血,使出轻功逃离了虚竹与苏星河所在之地。星宿派的那些弟子们眼见老怪受伤逃离,便也急速追上去,那颂扬之声,旗子喇叭之类的东西散了一地。
虚竹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没有人来烦了。
苏星河本来立在原处看着虚竹思索,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虚竹手上戴着无崖子的宝石指环,方才明白其中究竟。不理会其他人的言语,径自拉了虚竹进去:“小师父,请你跟我进来。”虚竹便跟着他从破洞走进木屋。
他走至无崖子所在屋子,见无崖子躺在地上,已经离开了人世。苏星河不禁悲从中来,想到了几十年来无崖子对他的培养与教诲,再想到这三十年来为躲避丁春秋的追杀,二人所经历的日子。待他回身看着虚竹时,虚竹见他那张老态毕现的脸上居然挂满了泪珠。虚竹心中也觉得伤心无比,这无崖子对他的恩情他永远不敢忘了。苏星河先是将无崖子的尸身倚在铁壁上端端正正的做好,跟着扶起虚竹,将他和无崖子的尸体并肩。虚竹虽有些疑惑,却仍安安静静的在那里没动。
苏星河整了整自己和丁春秋打斗时破烂的衣衫,突然向虚竹下跪磕头道:“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拜见本派新任掌门。”虚竹此刻却是坐立不安了,尽管知道这是逍遥派的规矩,但是眼见一个可以做自己爷爷的人跪在自己面前,他还真的不敢受了这一礼。
“师兄你快快起来吧,你这般做,可是折煞我了。”将苏星河从地上扶起来,虚竹突然觉得收了无崖子七十年内力并不是个什么好事情。什么掌门磕头的这些规矩他平生最是厌恶。在现代,就算是再大的师父再大的官儿,都没见过谁跟谁磕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