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儿在世,既是应该醉卧美人膝,也是应该醒掌天下权,但如慕容复这般不认清形势,不顾及实力,就妄图凭一己之力建立一个新王朝的,那也真真可笑了。遥想起当年在电视中看到的那个英俊潇洒的南慕容于孩童之中称帝,虚竹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辛酸味道。

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不过这个答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掀开帘子,见虚济坐在桌前静静看着灯,虚竹不由诧异道:“师兄,你怎么了?”虚济摆手道:“没什么。师弟,今晚便走吧!”

虚竹点头,一再确定他真的不会因为不舍或亲情而严词拒绝之后,他才觉得自己心中的不安渐渐压了下去。窗外高墙依旧,然而再往后走,便是海阔天空了。

夜很静谧,除了虫鸟的叫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声音。虚竹朝外探了探,躲过几个暗哨之后,这才重返屋内,将虚济往外带。路线是一贯熟悉的路线,虚竹心中打算很充分。若是一次带不走师兄,他完全可以借助冰窖,如同上次一般离开。

绕过宫墙和各处居所,虚竹终是来到宫内守卫最为薄弱的宫殿一头。夜色静谧,除了那些来来回回巡逻的守卫,宫中倒也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虚竹握住虚济的手,身形一动,再落地时便是宫外了。

“谁!”蓦地,一个人影飘起,远远也落到了宫墙之外。虚竹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那时候将虚济带出来的那个人吗?那人神色凌厉盯着虚竹:“你是谁?”虚竹耸了耸肩膀,自己和师兄都穿了夜行衣,这个家伙能认出来才有鬼。

那人便也不再问,一双手劈来竟是带了一阵烟尘。虚竹心中一凛,本就知晓皇宫中高手众多,想不到自己当日在少林寺的判断还是低估了这个家伙。这等一出手便能带着烟的家伙,岂会是好相与的?虚竹神色一变,天山六阳掌伴随着源源不断的气势便脱手而出。

那人朝后退了一步,掌势也一收:“你是何人?”虚竹定下来看着他,实在不知晓为何在这种时候这家伙还有心思说这个。默默摇了摇头,他应声道:“与你有何关系?”那人手掌一动:“阁下既然不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虚竹本以为还是那掌上冒烟的功夫,谁知这人手掌一转,又换上了新功夫。

小无相功,几乎是这人出手的一瞬间,虚竹便知晓他所使功夫的来历。当即,他在夜行衣下露出一丝苦笑,师叔人虽不在西夏,却还是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大麻烦。这家伙与自己在此对打必有响动,待会儿若是把皇宫中的兵力都吸引过来便不好了。朝着虚济那处瞥了一眼,确认他安全之后,虚竹便没有了隐忧,将天山童姥的那些功夫一一使了出来。

天山童姥与李秋水,这二人对阵了一辈子。估计小无相功与自己此刻所使的功夫也是对阵了无数次了。然而这二人之所以这些年一直平手,既有二人天资卓绝内功深厚的因素在内,与武功本身定也有很大的关系。若是他所料不错,小无相功与童姥所使的武功,本来就该是平手的……若是相拼,与习武之人的内力深厚有很大的关系。

若论内力,虚竹不畏惧任何人。

那人与虚竹对打了一阵,终是被虚竹一脚踢到角落里。他大骇之下竟是没有大声呼叫,恐怕也是担心自己的落败之相被别人瞧见。虚竹掸了掸身上的灰,淡淡道:“你这小无相功还没练到位,别毁了这门好功夫。”说罢,便不顾那人死狗般的模样,径自拉着师兄离去了。走了两步,他却是又退了回来,那人畏惧的朝后退了一步。虚竹淡淡扬眉,道:“我没有兴趣再打手下败将。不过我想知会你一声,小无相功是好功夫,你可得守好了。听说丁春秋和鸠摩智对这门功夫都是很感兴趣的。他们的性子你也知晓,到时候可不是丢了功夫的事情,命可不一定留着呢!”

那人又后退三步。虚竹嬉笑一声,摆了摆手:“所以,以后不是特殊场合可不要随便用,我可是善良的人!”不出意料看到那人惊骇的表情,虚竹转了个弯,追上虚济的步伐。

那人丝毫不知,虚竹在离去的时候嘴角是噙着笑意的……装x的感觉真是爽!他看这家伙不爽真的好久了,那时候自己功夫不够,由得那人在自己面前放肆,而现在自己实力即已超过这人,当年的场子还是要找回来的!

夜色渐深。虚竹和虚济便没有赶路,将夜行衣脱下,往都城郊外找了一处农居住下。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儿西夏皇宫内应该已经找翻天了。不过虚竹心中却是丝毫不担忧,正如有些人着急慌张他的失踪,有些人却是恨不得他立刻离开才好。或许那位西夏王会担忧自己的亲子,但是那些公主嫔妃们,估计只是阳奉阴违而已,说不定还会替他们隐藏踪迹……这一路,定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