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太医看了之后,也没诊出太大的病症,只说人老了,身上就会出现各种毛病,这是衰老的正常现象,而且这天越来越热,小心热伤风什么的,但是冰块也不适宜用太多,否则冷热交替,老人家的身体更受不住。
父亲生病,张洋不得不每日早早回府伺候父亲,同僚之间的宴请全都推了,太子知晓之后还来府上看过一回,知道没大碍,老年病而已,倒也松了一口气。当然这是后话。
这方贾赦若无其事地回到荣府,他并未向张氏提及他与张洋的交涉,只是在早饭桌上说了些方才的事情,张氏听了也就是点了点头,她与母亲通信频繁,是以张家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二的。母亲前日写信来还抱怨父亲不知道在想什么,接连把大哥二哥弄出京城去镀资历,儿行千里母担忧,张氏也只能回信宽慰母亲,哥哥们上进这是好事呢。
吃过早饭,贾赦带着儿子去消食,散步回来,辰时正就是孩子们的读书时间,贾赦今日心情好,便亲自送儿子去上课。
刚从园子里回来,一小厮跑来回禀,“老爷,门房那来了一位叫安贤的公子,说是亲家公介绍来的先生。”
贾赦猛地一拍脑袋,见小厮有些欲言又止,唬道:“有什么尽管说。”
小厮跟在贾赦后面回道:“老爷,安公子腿脚有些不便。”
贾赦点了点头,脚下不停,既然是岳父介绍来的,他总要先见见人,再说当先生又不当官,腿脚不良于行只要不耽误授课就行。
还未进入前厅,贾赦便看到里面一个男子站了起来,远看长身玉立,好一个气质温和的男子。
贾赦心里嘀咕,他给岳父写信寻找先生是讲了一些要求,要适合孩子的,不能迂腐,难道岳父按照余秋的模板再找了一个这样的人?
在贾赦跨进门槛,那人已经先一步抱拳一礼,声音很温和,“可是贾大老爷?按下安贤有礼了。”
贾赦笑容满面地点头:“在下贾赦,字恩侯,安先生是我岳父张老太爷介绍来的么?”就近看,这人长身玉立,不像是腿脚不便之人。
安贤走了两步,贾赦一看,果然左脚有些跛,安贤点了点头,笑道:“在下名叫安贤,字思远,今年二十七岁,江南滁州人士明蓉先生座下弟子,多年前考中举人,因为意外腿受伤,科举止步于此。我的老师与张老太爷是好友,我游历到京城,准备在京中停留一段时间,张老太爷便荐我来为贵公子上课。”
贾赦眼前一亮,这人还是举人啊,学识肯定比余秋高很多,何况他年岁也就比他小几岁,看他那样子,实在不像是快年近而立之年的人。不过这人倒是可惜了,若是腿不受伤,只怕在他殿试时也应该有一席之地。
既然是岳父荐来的人,贾赦自然没有任何异议,遂当即就带安先生去课室,双方人员见上一见,也看看余秋是如何与三个孩子是如何相处的,安先生心里才有数。
课室里余秋正与贾瑚讲解要义,贾珠闭着眼自己默背课文,唯有贾琏自己在课室后面坐在地上胡乱涂鸦。
似乎是每个小孩都有这样一个阶段,当年贾珠也喜欢胡乱涂鸦,贾琏也不例外,每堂课下来,脸上和身上都沾染上墨迹,为此还给贾琏身上套了一个雨衣材质做的衣裳,这样就不用担心频繁换衣服。
贾赦笑眯眯的样子,两人并未打搅里面的上课,只是安贤静静地看着,里面就好像一幅画,先生和学生之间的氛围非常和谐,哪怕后面那个捣蛋的小孩也丝毫影响不了这幅画面的生动。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贾赦与安贤约定好,他回住处准备一下,明日便来荣府,与余秋和贾瑚他们相处几天,然后才正式由他授课。
送走安贤,林管家就急匆匆地来到他面前,说张府亲家公生病了,请了太医。
贾赦顿时心一惊,前两天岳父看起来还很精神抖擞的样子,怎么转眼就生病了?难道是操心太过的原因?是了,大伯病病歪歪的,静养还好,一旦思虑过多病情就加重,是以堂兄的事情,他都没敢告诉他。这样一想,贾赦便有些内疚,因为他提起的,累得岳父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操心儿孙的安全,这如何不思虑过重?
贾赦赶紧回东院告知张氏,夫妻俩赶紧换下身上守孝穿的衣服,换一身素净又不打眼的衣服,急匆匆地跑到荣禧堂向母亲禀明,夫妻俩便带着人参、何首乌这等贵重的药材前往张府。
红叶的神识比贾赦张氏的速度快多了,张府离着荣国府并不是很远,神识放出去,嗖地一下就延伸到张府了。
果然见张家所有人进进出出的,不过大家的脸上并未沉重之色,待看到张老太爷,见他只是还有精神骂儿子,看来并没有大问题,便把神识撤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