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的动机呢?假设锁定某一个人,动机呢?公婆是慈善人,死者也就与小叔拌过口角,这也构不成杀人的理由啊!

贾赦一路思索,那个眠花宿柳的丈夫倒是排出了嫌疑,因为当晚他宿在青楼,青楼的老鸨和姑娘都可以为他作证,他已经在青楼连续住了三日,打算第二日便回家住的。

倒是死者母亲说她探望死者时,死者情绪反常,但是也可能是真的气恼丈夫在外面的花心举动,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死者确实遭遇过难以言喻的遭遇,那么这种遭遇是什么,会让死者那般痛苦?对于女子来说,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父母离世、子女夭亡,这两条死者够不上,然而丈夫花心这条,这不都吵了好久了吗?不可能只是那会才那么痛苦才是。

那么还有一条,就是与女子的名节有关……贾赦顿时心头都在剧烈地跳动。

下了马车,贾赦收敛好情绪,荣府这会就等他吃饭了,匆匆地在荣禧堂换下官服,便来到荣安堂。

吃过晚饭,红叶只是留了贾赦,其他人便各自回院子了,红叶把给史旻写信的任务交给了贾赦,她口述,贾赦誊写。

最后,他还是以自己的口吻给舅舅写了一封信。

待回信写好,红叶只是顺口问了一句,“今日回来得晚了,可是有事耽搁了?”

贾赦便说起了这桩案子,他能想到的疑点别人未必想不到,京兆尹也不可能那么无能。今日他们刑部并未讨论这个案件,只是大家集体看过,打算明日上班再来讨论。

红叶只是听贾赦讲述,并未看到案卷,所能给予的帮助有限,不过她看过现代那些刑侦剧,或许刑侦局不太真实,但是某些方法是可以借鉴的。

“我能想到的地方有限,你要和右侍郎他们一起多多商量,他们定然比你懂得多。”

贾赦郑重地点头,红叶又道:“不过各人口供的那个,我建议你们再次把韩家所有人都叫到刑部再问一遍,一个人陈述过去的经历,哪怕是同一件事情,他也不可能讲得一模一样,从一个人的陈述中能看出很多问题,态度、神情这些不一而足。”

贾赦还正迷惑呢,红叶笑道:“说话说得一模一样的人,那是在背台词,不是在讲故事。比如你描述一遍你今天早上到刑部这一路上的经过,过个半个时辰再来描述一遍,你可能说到一模一样?”

贾赦不信,红叶立即拿了纸笔出来:“你来讲述一遍,母亲给你写出来,待会回到荣禧堂,你再描述一遍,让静姝给你写下来,你再对比一下就清楚明了。”

贾赦果然照做,他早上到刑部这一路其实很简单,“今早雾气很大,出了荣府,马车行驶在街头,都看不到两边的商铺……”

贾赦有意放慢速度,他也在回忆上班这一路上的见闻,不到半刻钟,一百多字的陈述便写了出来,确实很简单,总得来说就是路上啥也没遇到,马车在雾气里行驶,直到在刑部大门口遇上几个同僚。

红叶吹干墨迹,折叠起来,说道:“你别看,这会也别想。”

贾赦半信半疑地接过纸条,脑子里免不了再回忆早上上班的经过,但是他只记得纸条上大致的内容,说了什么话他不可能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红叶就见贾赦在路上磨蹭啊,直到一刻钟之后才回到荣禧堂,进了荣禧堂就大声呼喊张氏,张氏闻声从偏房出来。

张氏回头吩咐了贾瑚一声,让他帮忙照顾弟弟,父母有点事情。

张氏听了贾赦的话满脑子疑惑,不过还是按照贾赦的要求,把他口述的话一字不改地写了下来,半刻钟左右就完成了。

不过这次贾赦描述的画面多一些,还具体到听到的某些声音,字数超过两百字。

贾赦把两张纸条对比一下,果然中心意思没变,但是中间多了一些声音或者他在雾气里看到的一些光亮。

张氏知道他在做什么之后,顿时就忍不住笑了,这事不说出来谁也不会留意,但是说明白了就都知道是那么回事。

其后贾赦并未在家再提过案件的事情,只是知道他在和同僚追查,每日上班挺积极的,就连休沐日都不休息,依旧上班。

而红叶这边暂时也顾不上贾赦的差事,娘家侄子史鼏出事了,他所在的那队士兵被派出去一百里之外协助当地县衙剿匪,在山林里搏斗时,史鼏被匪徒所伤,腹部被刺了一刀,又从高处滚落,索性救治及时,捡回了性命。

侄媳妇罗氏六神无主,只能求助姑母。

史鼏被送回保龄侯府已经是两日之后了,他人倒是清醒过来了,只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