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士农工商,只怕好些人会把着眼点落在商税上面,要知道商税已经很高了,再提高商税,只怕大凤上下商人都会闹腾。贾政最初做这道题时也是从商税着手的,只是这个问题母亲与他说过,张老太爷改卷时也与他说过,皇上的用意不在商税上面,好多仕族名下拥有许多的土地,还不用交税。久而久之,老百姓手里的土地就更少,能交税的土地也是越来越少,这样下去国库的税收自然是越来越少。

“大哥,这次考试的题目都较为眼熟,有百分之三十的题目都在母亲出的考题上面见过,哪怕是其中一个点。”这还是贾政往轻了说的,他觉得全部题目都非常简单,要么是他做过的,要么是他做题过后复习时顺便额外学习到的知识点,这次考试比秋试还简单。

贾赦眨了眨眼,赶紧撩开车帘,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极为紧张地道:“咱们回去说,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余秋和周鹤也做过那些题?”贾赦冷静下来之后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皱了皱眉说道:“他们会不会出去胡说八道吧?”

贾政摇头:“不会,这些题目只有我们三人做过,而且还都是亲家公张老太爷批改的。”

科举最怕遇上舞弊事件,若是落第的学子偏激之下闹出事端来,这可就大发了。不过余秋和周鹤也不是傻子,他们是这件事情的获利者,而且这些题目他们也都知道从哪里来的,皇上总不会向荣府老太太泄题?

贾赦把贾政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道能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运气不错。”

回到府里,全府上下接待贾政,贾赦今日是特意调整的休沐日,是以他接了贾政并不用再往刑部。

贾政这会并不困,他只是回西院沐浴、吃了早饭之后,安抚了一下妻子和儿子,便去荣安堂见母亲。

红叶见他来还有些新奇,他怎么不去休息?不过贾政磨磨蹭蹭还未说什么,贾赦闻讯而来。

“母亲,大喜事!”贾赦一脸喜色地道,然后靠近母亲,把贾政挤到边上去了,“母亲你好厉害,老二说他这次会试的考题好些都从你出的那些题目当中做过,哪怕不是完全一模一样,但是运用的知识点却是一样的。”

红叶不由得地看向贾政:“真的?”

贾政忙不迭地点头:“是的,母亲。最后一场阐述大凤税收的这道题我答得很浅显,没敢回答得太深。”他堂堂荣阳侯府的二老爷,也是士族的一员,损坏了士族的利益,那可真是里外不是人。就算是想为皇上分忧解难,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做。

现在大凤在土地上的矛盾还未激发,只是随着科考的深入,免税的土地越来越多,以后势必会造成士族和百姓、朝廷之间的矛盾。

“你整体答得怎么样?有信心能考到多少名次?税收这道题,你不用管它,皇上只怕是投石问路,现在大凤还顾不上这个问题。”红叶很淡定地道,谁叫长平帝也是一个人,只要她花时间琢磨会试的考题,总能找出长平帝的喜好,如此压题自然压得准。而税收这道题,她是突然想起在现代社会时查阅古代的资料时看到过的一道题,想到这古代封建王朝便顺手一起放上去的。

每次会试都有两千多考生,上一届录取人数一百六十八人,就算今年可能稍微放宽条件,也不过两百来人。因为昨年朝廷空出了不少位置,急需更多的人来补充。

“前二十名。”这是贾政的估算,原本在考试前,他只希望能在录取名单上就行,现在能到前面的位置,这是意外之喜。

红叶扬眉:“不过还有殿试这一关,最后这一个月好好地努力一下。”

贾政当下重重地点头,对呀,会试得了前面的名次也没用,若是在殿试上面他的名次极为靠后,那可真是贻笑大方。

贾赦顿时愁了,会试老二考这么好的成绩,殿试成绩若是差了,会不会招人耻笑?

从荣安堂回去,贾政狠狠地睡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未时左右才醒来,吃过裹腹的东西,便开始默写他的答卷,他在犹豫要不要拿试卷去给张老太爷审阅。

张老太爷自然是已经知道考题内容了,他最开始只是扫视了一遍,那道有关税收的实时策论题,这很明显,他给贾政和余秋改过卷子,其他题目他也觉得较为眼熟,每道题他琢磨了一下,才恍然想起。顿时他都有些不敢置信,这亲家母猜皇上的心思怎么这么准?他开始期待殿试的考题,若是殿试考题再压中几个,他觉得他没法直视贾老太太。

等待结果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贾政在第二日去见过张老太爷,张老太爷只是点评了一下他的考卷,别的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贾政心里还特别心虚来着。其后花了两天时间与其他学子聚过,便呆在家里静静地看书,为殿试做准备,而他和余秋、周鹤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这次会试考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