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在心底嘀咕,二皇子若是真与几位皇子兄友弟恭,与宗室王爷们互敬互爱,只怕陛下您就坐不住了。
正好大殿门口,唱礼的太监来回报,说田大壮和王婆到了。
这两人本就在宫门口,一传唤,不过一刻钟时间就来了,嘉元帝再狼吞虎咽掉一块糕点,拍了拍手,转身回大殿。
殿中正清闲的大臣们看到皇帝回来,个个又老神在在地站好,齐国公现在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女儿保不住了,而齐国公一脉官员深思过后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至于齐国公一手掌控大魏邢狱的事情,这个可大可小,若是没有冤假错案,齐国公就不会受到罪罚,若是有冤假错案,具体案子再具体分析吧。
“宣田大壮、王婆觐见!”
王全与田大壮、王婆一道进来了,三人往地上一跪,纷纷行礼:“草民(王全/田大壮)/民妇(王孙氏)叩见圣上。”
这礼节还是云瑶教他们的,王全还稳得住,田大壮和王婆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惶恐。
不待嘉元帝发问,田大壮就连连磕头战战兢兢地回道:“草民田大壮有、有罪,不该贪图老太太给的一百两银子陷害太太,草民认罪。”
大臣们继续安静地听着,嘉元帝略微沉吟问道:“田大壮,你可是裴家的车夫?是裴老太太亲自吩咐你栽赃陷害大殿中间的妇人吗?”
田大壮有点懵,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是裴家以前的太太文氏,日常太太出门巡查商铺和庄子都是草民赶车,草民与太太比其他人接触的时间多一些,是王婆来找草民,一百两也是王婆给草民的,是不是老太太亲自吩咐的,王婆说老太太吩咐她的。”
嘉元帝点头,再问:“你为何会与文氏一道上京?你不是裴家的车夫吗?”
田大壮怯怯地看了一眼云瑶,才吞吞吐吐地道:“草民,草民怕死。”
大臣们眼睛一亮,谁都怕死啊,难不成是这文氏威胁他?
嘉元帝怒目一视:“如实道来!”
“太太来问草民时,草民觉得我家老爷与贵女定亲,她不过是一介妇人,如何敢与齐国公府相斗?草民便把实情告诉了她,然后太太说她定会找官老爷讨回一个公道,一旦她出现在齐国公府的视线里,所有参与陷害她的人都会被灭口,草民不想死,草民就跟着太太上京来当证人,求皇上饶命,草民以后再也不敢了。”
大臣们的目光落在云瑶身上,略微一思索,就知道她所言是事实,若是她当真出现在齐国公府的视线里,齐国公还不赶紧派人把所有参与者和知情者都灭口吗?
这也是田大壮和王婆两人没有靠山,这才容易被说动,像县令夫人那样出身名门的人,她根本不去以卵击石,这个女人当真聪明!
嘉元帝再次看了一眼云瑶,然后把视线落在王婆子身上。
“你就是王婆?”
王婆子身子抖动得厉害,伏在地上,颤动着声音回道:“回圣上,民妇王孙氏。民妇坦白,是民妇听从我家老太太的吩咐找上田大壮陷害太太不守妇道,因为田大壮作为车夫,与太太接触的时间最多。不干民妇的事儿,民妇是听老太太的吩咐,她是主子,民妇是仆,民妇不敢不听她的话。”
王婆子呼吸声沉重得大殿当中大臣都听得见,嘉元帝嗯了一声,又问:“从头招来!”
王婆子开始从嘉元二十五年阳春三月说起,“民妇在裴家干了三年,是太太嫁入裴家之后进入裴家干活的,民妇也不干别的事情,就是整日陪在老太太身边解闷。裴家的家务都是太太在管理,老太太整日就吃斋念佛,她很喜欢去寺庙拜佛,拜求佛祖保佑老爷早日高中,老太太最喜欢去的寺庙便是昭觉寺,昭觉寺就是在华丹县到京城中间的一座山上,香火不算鼎盛,就是特别安静,住持师父们也特别好,去年大概三月份,老太太在昭觉寺认识了杨三小姐,那杨三小姐奇怪得很,明明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偏偏跑来离京五六个时辰的昭觉寺,杨三小姐特别温柔和善,不像别的千金小姐那样看不起我们穷苦老百姓,我家老太太以前吃了很多苦,脸上好多皱纹,杨三小姐还说什么这是伟大的母爱,她很羡慕我家老爷有这样一个全新全意为他着想的母亲。”
大臣们以诡异的眼神看向齐国公,这齐国公夫人到底有多忽视杨三小姐,导致她羡慕别人拥有这样的母亲。
云瑶默默无言,她还在奇怪一件事情,为何杨千柔那么早就认识了裴老太太,她不早点行动呢?还是她起初不认识裴谦?还是裴谦去了京城读书之后,对裴谦一见钟情,所以才做下后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