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小姐真的很奇怪,她说她认识我家老爷,还说相信我家老爷以后定能当大官,老太太说不定头上还能有一品诰命夫人头衔呢,不过官场上若是有人帮扶,老爷升官升得肯定会比较快,还不会被人陷害啊、栽赃啊、顶替功劳啊,反正民妇听起来就觉得奇奇怪怪,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过民妇现在明白了,杨三小姐那意思是觉得我家太太配不上老爷,一介商户女顶多在银钱上帮助老爷,官途上是帮不上什么忙。老太太基本上是一个月去昭觉寺两回,不过杨三小姐不是每回都来,三月份看到了杨三小姐两次,四月份好像是一次,五月份是两次,六月份、七月份都是一次,后面就没见她了,不过她有通过余夫人那边传信给老太太,老太太识字,每个月老太太都与杨三小姐通信,都是余夫人身边的宋嬷嬷找民妇的,信也是民妇从宋嬷嬷那里拿来转给老太太的。八月科举之后,九月那会结果出来了,老爷中了解元,全家都挺高兴的,中旬的样子,还收到了杨三小姐恭贺的信,不过几天后又收到一封信,看完信老太太那两天就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第三天就与民妇商量如何休弃太太,她觉得太太现在配不上老爷,杨三小姐这样的贵女才配得上老爷。”
王婆子缩了缩脖子,越说越激愤了,大殿中满是王婆子操着一口乡音的语调,幸好华丹县本身就属于京城这片区,基本上都是官话,就算王婆子口音有点重,大臣和嘉元帝还是能听懂。
卫国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诸位大臣和嘉元帝才醒过来了,卫国公问道:“王婆,你太多废话了,重点呢?”
其实大家还就喜欢听王婆子这废话,王婆子现在倒是没那么紧张了,听到有人问,赶紧又说道:“民妇这就说,其实栽赃陷害太太不守妇道,民妇和老太太都没有主意,还是宋嬷嬷想的法子,这大户人家的夫人、嬷嬷就是与民妇这等粗鄙之人不一样,没怎么想就是一个歪点子。”
嘉元帝和大臣们忍笑忍得很辛苦,然后面瘫脸,这王婆子不是把他们都骂进去了么?尤其是皇宫,那才是天下最藏污纳垢的地方。
“宋嬷嬷问民妇平时我家太太与什么男人接触最多,比如车夫啊,掌柜啊,我就说是车夫,裴家就三个铺子,两个是太太的陪嫁,另外一个是太太为裴家新开的铺子,每回太太去巡视铺子都是车夫和丫鬟荷花跟前跟后,裴家人口少,就这点人,宋嬷嬷就说就车夫不就行了吗?到时候让我们安排车夫与太太躺一张床上,哪怕再多的漏洞,反正太太与车夫都躺一张床上了,太太就是不守妇道,就可以休弃太太了。就是九月最后一天吧,那天晚上天色很黑,民妇把荷花灌醉了,让车夫摸进了正院,大概一刻钟之后,老太太就带着民妇还有赵婆子等人去正院抓奸了,当时太太是蒙的,可能就没有多想,还在向老太太求情,说她不会做对不起老爷的事情,老太太为怕夜长梦多,当夜就派人去文家传话,文老爷来了,田大壮再坚持他与太太有私情,文老爷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先把太太带回文家去了。这就是全部经过。”
殿中隐隐有讥笑声,大臣们脸上表情太过于诡异,肌肉动得太奇怪了。
嘉元帝咳嗽一声,又问:“你为何会与文氏一道上京?也是怕被杨三小姐灭口?”
齐国公和二皇子已经闭着眼不忍直视了,现在他们被困在大殿中,想要安排人去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王婆子缩了缩脖子,连连磕头,结结巴巴地道:“回圣上,是啊。太太找上民妇,民妇起初也与田大壮一样的想法,以为太太不敢与齐国公府相抗,就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她,她说她不要民妇的性命,因为有得是人会想取民妇性命,民妇怕死啊,更不敢去找宋嬷嬷,就怕被县令夫人关起来灭口,这才跟太太走的,至少太太会保全民妇的性命。”
卫国公也是唯恐天下不乱,他扬声道:“王婆,你做得对。不跟着这文氏,只怕你早已悄无声息地死了,尸体还不知道被丢在哪处乱葬岗。”
王婆子很配合地身体发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连连求饶:“求圣上恕罪。”
嘉元帝思考了片刻,又问:“裴谦可是知情者?”
王婆子连连摇头,结巴道:“不、不知道,我家老爷对这事并不知情。”
嘉元帝挥手:“跪一边去。”他朝大总管一挥手,叮嘱了大总管几句话,大总管点头,马上就去安排了。
田大壮和王婆子审问清楚了,但是不能就以他们的供词定杨千柔的罪,所以还得等余夫人和宋嬷嬷,当然还有那叶季公子与落灵崖匪徒,看来这事今天完不了,嘉元帝脸色铁青,真的是耽搁他的时间,嘉元二十六年开年就遇上这么一桩糟心事,还真是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