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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鹰森然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要死的,可区别在于,其他人能不能活。”

苏云媗对于铁鹰的做法没有丝毫奇怪惊讶。

多年之前,铁鹰在江湖上就是名声极差之人,除了他因为练功而肆意祸害良家女子的缘由之外,更多在于此人的武德极差,行事不择手段,与人较技时更是什么阴险招数都用得出来。

当年铁鹰与一位静禅宗的高僧大德相斗,眼看不敌,便悍然对旁观之人出手,那名僧人慈悲为怀,去出手相救,双掌齐出,击向铁鹰的后脑,乃是“围魏救赵”之策,攻敌之不得不救,旨在逼得铁鹰反手挡架。却不曾想,铁鹰算准了僧人心怀慈悲,自己突向旁观之人突然出手,僧人定会出手相救。当此情境之下,这位静禅宗高僧唯有攻击自己,以解他人之困,但他对静禅宗高僧击来之掌偏又不挡不格,反攻对方要害。这一招险到了极处。静禅宗高僧双掌若是落实,必能将铁鹰毙于掌下。可铁鹰却拿自己性命来作豪赌,赌的是这位佛门高僧菩萨心肠,眼见双掌可将自己毙命,便会收回掌力击出之后随即全力收回。果不其然,那高僧选择停手,纵是绝顶高手,在这一来一回之间气机必定不继,铁鹰此时突然出手,彻底反败为胜,将那静禅宗的高僧杀害。

虽然经过慈航宗之事后,铁鹰有所收敛,但远远谈不上洗心革面,如今重拾旧仇,自然是怎么狠辣怎么来,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

宫官与苏云媗不和,与颜飞卿也不怎么对付,更是看不出满身“土气”的宋辅臣,却是对李玄都服气得很,此时便望向李玄都,以眼神询问。

李玄都还是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不必装作哭天抹泪,也不必被人在手臂上砍一刀假装受伤,更不必虚与委蛇,数他最惬意,可他却半点不惬意,只觉得糟心。就好像刚换了一双新鞋子出门,然后就踩到了一坨臭狗屎上面,晦气得很。

铁鹰就是那坨臭狗屎。

真要生死相斗,仅是李玄都一人就有五成胜算,若是联手颜飞卿,休说一个铁鹰,便是藏老人亲至,“人间世”和“青云”双剑合璧,李玄都为攻,颜飞卿为守,两人也有信心再斗一斗藏老人,可现在这个时候,他真是真的不想动手,可此人又像只没头脑的野猪,不断前拱,非要逼得你出手,真是烦不胜烦。

李玄都干脆闭上双眼,不去看宫官。

不过对于宫官来说,这就够了。有些时候,不表态便是态度。

宫官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不过应该不用你我出手,颜飞卿和苏云媗足以应付。我们只要封住这老小子的后路,今日便能斩去一个高手,这江湖啊,就是如此,任凭你是什么大宗师、小宗师,看走了眼,说死也就死了。”

李玄都想起自己许多次险死还生的经历,没有说话。

另一边,颜飞卿和苏云媗一个眼神交互,两人心有灵犀,心中已经有了定见。

颜飞卿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锦囊。

铁鹰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