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年景顺回去后,郑司楚一宿未眠。第二天一早,他便去见父亲了。郑昭此时已接管了五羊城政务,天天忙得不可开交,郑司楚等候了大半天才见到父亲。一见郑司楚进来,郑昭便笑了笑道:“司楚,有什么事吗?”
郑司楚走上前来,低声道:“父亲,我想去东平一次。”
一听这话,郑昭也吃了一惊,喝道:“你疯了?好容易逃出来,难道你要自投罗网?”
郑司楚将陈虚心要找玄盖一脉门人的事说了,郑昭听完了,问道:“那为什么不让别人去?你自己去,太危险了。”
郑司楚道:“我已打听过,现在东平城的封锁不像当初那样严密,城中驻满了从各地增援来的部队,要混进去并不难。何况,当初他们就不是为了抓我,我没和几个人朝过相。”
郑昭道:“那也不必你自己去。万一你碰到了认识的人呢?”
郑司楚道:“我也想过了,可以请姨父给我再做两张人皮面具。”
郑昭喃喃道:“你倒是打算得很周详。”
对郑司楚的能力,郑昭其实很有信心。但郑司楚这样混入东平城,作为父亲,他当真不放心。郑司楚生怕父亲还不同意,便道:“父亲,这人未必肯来,如果不得已,我想用强。若是旁人,只怕还办不成。”
郑昭道:“他若不愿来,你就把他绑来吗?”这话听着似是讥讽,但郑昭心知可能性很大。那王真川身为富户,很有可能不愿来五羊城,说不定真要用强。说到用强,不论从心计还是本领来说,郑司楚都是上上之选,让他去,成功的指望很高。他看着郑司楚,眼里有些怔忡,郑司楚正被父亲看得有点发毛,郑昭忽道:“司楚,你去那儿,还是为了……”
郑司楚心头一震,忖道:父亲看出来了?却听郑昭接道:“你那几匹飞羽吧。”郑司楚暗自舒了口气,点点头道:“也是。”
在当初逃离东阳城时,那三匹飞羽因为没办法带,留在了左桥号。左暮桥曾经因为觉得走投无路,想要出卖郑氏一家,结果被郑昭下了摄心术昏迷,现在多半已复原了。而这个时候郑昭一家都已逃离东阳城,左暮桥当然不可能再去告发,所以没人会知道自己一家曾躲在左桥号里。丢了这三匹宝马,郑司楚不知心疼过多久,也确有心去取回来。但这次要去东平城,他最大的目的,还不是这个。听父亲说是为了飞羽,郑司楚倒是松了口气。
郑昭又看了看他,低声道:“这样也好。只是左暮桥这人两面三刀,曾经想出卖我们,不能轻信他,你千万要小心,要当机立断,不要妇人之仁。”
郑司楚道:“我记下了。”
“你准备和谁一起去?”
郑司楚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向申伯父借他那卫队一用。”
申士图的卫队,以前有飞铁、厚土两个卫队长,飞铁已死,也有人替补上来。这支卫队身为申士图的保镖,枪马之术不行,但步下搏杀却十分了得。郑昭道:“好的,我去帮你请求。你准备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