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快。”
郑昭道:“那你去准备吧,明天我就给你答复。”
看着郑司楚离去的背影,郑昭心头突然有种异样的酸楚。他曾发过誓,在此生的有生之年里,永远不对妻儿使用读心术了,但刚才却差点破戒。虽然仍然没有去读郑司楚的心,但他察颜观色,也已料到了七八分郑司楚的真实用意。
他是不想参加宣鸣雷和申芷馨的订婚仪式!
这孩子,其实很喜欢申芷馨,只是终究落空了。郑昭想着,却想到了自己。自己能比儿子好多少?自己终于和所爱的人共携连理,妻子也爱自己,但妻子心里却终究还有一个人。从这点上来,郑司楚似乎更像自己。
司楚,我的儿子。他想着。
这条提议交上去了,郑司楚本来觉得没那么容易批准,但第二天他就被叫到太守府去面见申士图。
一到申士图的办事处,郑昭也已在内。看见郑司楚进来,申士图招呼着道:“司楚,过来坐吧。”
现在看到申士图,郑司楚总有点不安。他先前觉得申芷馨定然会嫁给自己,几乎把申士图看作了父亲,现在见来却有点尴尬。申士图倒没有什么,等郑司楚行过礼坐下,他道:“司楚,你一定要去东平城?”
郑司楚顿了顿,道:“姨父现在研制舷炮,遇到了麻烦。若不能请到那位王先生,舷炮要实用便将拖后,北军却日新月异,定然更有进展。申伯父,此事已非同泛泛,实已迫在眉睫。”
特别司研制舷炮一直没有大进展,申士图自然知道。上一次东平水军的船队装配了舷炮,五羊水军本来号称天下之冠,但实战一起,便发现双方的实力已相差了许多。北方的舷炮本来便已投入实用,下一拨人马到来时,舷炮一定会越发厉害,那时只怕双方的实力会越拉越远。因此,申士图很清楚郑司楚此行的意义。只是另一方面,上一回海上之战,纯粹是靠了郑司楚的策略方才取胜,申士图对郑司楚实是有点迷信了,他若一走,申士图实在有点担心五羊城守不守得住。想到此处,申干图有些犹豫地说:“司楚,你若一走,五羊城的防卫该让谁来负责?”
“年将军以下诸位将军都可担此重负,请申伯父放心。”
这话郑司楚已准备了许久。海战得胜,他被五羊城的市民推许得无以复加,年纪轻轻,甚至有人称他为天下第一名将。但郑司楚人虽年轻,却是经历过生死关的,极是老成冷静。海战的战略虽是自己提出,战术上却仍是谈晚同、崔王祥和宣鸣雷在指挥。人各有长,他虽然被称为夺下邓沧澜“水战第一”称号的人,但自己清醒地知道,单以水战而论,自己远不及那三人。而陆战上,他虽然自信,却也明白五羊城七天将之能。排名第四的高鹤翎能成功守住南安城,可见七天将确非浪得虚名,有他们在城中,守御完全可以放心。只是他虽这么说了,申士图仍然有些担心,想了想道:“万一北军在你离开时发动进攻,又该如何?”
这个问题郑司楚也想过。他道:“北方若是进攻,必定先攻南安。五羊与南安唇齿相依,不得不救,但一旦赴援南安,北军水军又必须卷土重来,趁虚而入,因此去请王先生就更为急迫了。好在他们出发总要时间,一个月内,北军的水军不会抵达五羊城的,而一个月内我应该能够将王先生带回来了。”
申士图默然不语。郑司楚所言确是有理,只是先前那一战,郑司楚的军事天才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郑司楚若是离开,他总是不放心。郑司楚怕他仍有话要说,便接道:“申伯父,请不必多虑,我已经与年将军策划了万全之策,无论如何,一个月内是不会有大碍的。而此事不论成败,一个月内我也肯定会赶回来。”
申士图见他这么说,这才放下了心。他道:“那么,司楚,你准备怎么去?若是扮成五羊城出发的行商,到了东平城肯定会被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