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姿态、神情,维桢夫人都罕见地呈现出放松的姿态。

竟是信任至此么?嬴政心中有些惊讶。

诚然维桢夫人一直是张扬大胆、敢说敢做的性格。但嬴政知道维桢夫人在面对信任之人,和面对外人时状态不一样。

尤其是在他面前,若是有维桢夫人认定的“外人”出现,她肯定会警惕起来,好似旁人多说一句话,都能够伤害到嬴政一样。

很少有人不在这“外人”的范畴中。

而吕不韦在。

来到咸阳后,所有人都说吕不韦怕老婆、尊重妻子,他与维桢夫人感情好到不收姬妾、不碰舞姬,可谓恩爱夫妇的典范。

可嬴政始终没忘记,邯郸之战时,吕不韦带着阿父说走就走,直接把维桢夫人和阿母丢在了邯郸。

他本以为维桢夫人不和离是权宜之计。

但如今看来……

刚刚两个大人,跟孩子似的拉拉扯扯,若非感情真的好,应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既然如此,嬴政也就放下心来。

维桢夫人信任吕不韦,那么嬴政也就信任他。

斟酌之后,嬴政迅速把吕不韦列到自己人的行列里。

“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嬴政实话实说:“远配不上天才之名。”

吕不韦:“我想政公子课业不成问题,只是课业之外,还需积累,是么?”

这番话既是认可了嬴政,也是点出了问题。

嬴政暗地满意几分:吕不韦也没把他当外人,以及他没用糊弄小孩的姿态糊弄他。

“不韦先生是阿父的先生。”嬴政开口:“也教阿父诸如商君律法、百家学说之类的知识么?”

吕不韦摇头。

嬴政:“那阿父都跟先生学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