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值钱了么?

赵维桢思及此处,轻笑几声。

吕不韦这才抬了抬眼。

他用手剥开了她的足履,而后宽大的手掌覆盖住那穷尽奢()靡且又精细繁复的金环,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金环与足踝连接的那处皮肤。

“不韦等很久了。”他说。

什么很久?

是等这相印,还是等赵维桢?

也许没什么区别。

赵维桢一直觉得吕不韦本质是个很可怕的人。

一个人有所求,很正常。

如阳泉君,想当相国,就积极走动、游说,获取支持。如公子启,他没心思,赵维桢出面劝说,一句“凭什么不能是你”,同样让他坚定了想法。

有所求,就去追逐,人皆如此。

可吕不韦能按捺下来。

他能放低身段,恨不得要把自己压进土里,看着无害、温顺,任谁都能踩上一脚,谁都能轻易地将其控制。

直至他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人的欲()求就像是个弹簧,压得越紧、压到底端,最终反弹回来,越能伤人。

赵维桢想,也许正因如此,在历史上他得势之后,才会如此猖狂。

目无章法的疯子不可怕,目的明确的野兽才可怕。

而这位目的明确的野兽,正牢牢地抓着她的脚踝,赵维桢想动都动不了。

他今日注定要如愿以偿。

四目相对,赵维桢低语:“吕不韦,你好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