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向前,甚至抽出腰间佩剑。出鞘的青铜剑露出三寸剑身,在魏廷折射出阴冷光芒。

“你敢开这口。”信陵君咬牙切齿道:“就不怕魏人血性,当场斩了你,叫你走不出这王宫的门槛!”

赵维桢的目光往信陵君的佩剑一瞥,不仅不露怯色,反而失笑出声。

大抵再往前数几百年,这王宫之内也不曾响起过女性肆无忌惮的笑声。

“信陵君想做英雄,那便来!”

赵维桢直接张开了双手。

“只是烦请君上动手之前想想,匹夫之怒,不过血流五步,孟隗身死则罢,可你斩杀秦使、秦王之师,君上可愿承受秦王之怒?”

今天赵维桢这个反派,她当定了!

“君上逞一时之快,给自己留个维系尊严的美名,可曾想过会给魏国带来什么后果?”不仅要张狂,她还不忘记见缝插针挑拨离间:“今日孟隗死在这里,无非是徒给秦国送一个攻魏的借口,届时你魏国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就算最后灭你的国,那又如何?!”

信陵君:“你——”

他指着赵维桢,胸腔内怒火正胜,却也有一股无力感慢慢升起。

无力在于,赵维桢说得都对。

杀了她,事情确实能得到解决,但后患却不是信陵君,乃至魏国能承担得起的!

昔年赵维桢还在邯郸做酒肆夫人时,平原君碍于秦、赵关系,都不敢轻易动她。如今她可是夏阳君了,一条命比当年不知道重要到哪里去,又怎么能说斩杀就斩杀?

而且,秦国可以随口要,魏国却不能直言拒绝。

他们打不过,也不能再打了。

如今的秦国国力强盛、兵卒凶悍,比之过往更甚。如赵维桢所言,你不给就不给了,她白跑一趟,可驻扎在卷城的秦军却可以继续东进,随时都能把本应和平割让的土地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