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相互的。”赵维桢继续说:“你要是忌惮秦王,秦王才会忌惮你。今日你向他隐瞒,哪怕是好心,也注定不再是坦诚相待了。是你我看着王上长大的,他生性为人,你还不清楚么?秦王政虽强硬坚决,但从不刚愎自用。你如实相告、据理力争,他会接受你的提议,也会信任你。”
赵维桢早就发现了,嬴政并不介意旁人持反对意见。但他会对重视之人心存戒备、因利疏离而耿耿于怀。
早在邯郸,早在他还是个逃难的孩子时,这样的认知就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
所以赵维桢不怕吕不韦和嬴政政见不合,她怕的是吕不韦就此与嬴政离心,那才是她拉都拉不回来的局面。
只是……
吕不韦歪了歪头。
赵维桢的视线在他的掌心,没有看到他此时冰冷又讥讽的神情。
“维桢是在说秦王,还是在说你自己?”
“……”
赵维桢猛然一愣。
她迅速抬眼,四目相对,男人那双明眸中渲染进淡淡温暖,好似刚刚的嘲讽不曾存在一般。
但赵维桢到底是看到了。她明白他的意思。
“你告诉我。”赵维桢再次开口:“为何这么做?”
他不用出手。
儒生与赵维桢身边有数个护卫,有魏兴,不论如何,那把短匕也不会刺()入她的身体。
赵维桢想不通。
吕不韦见状,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维桢不该谢我吗?”他反问:“不韦救了你,你合该做点什么才是。”
“英雄救美,还受了伤。”赵维桢知道他故意揶揄,毫不留情地嘲讽回去:“我该深深感动,为之哭泣再对你表忠,来一个相国和女君津津乐道的爱情故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