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朝上,我见夫人多有不赞同之意。”嬴政说:“我能问问原因么?”
他又从“寡人”变成了“我”,意指这是师生二人私下里的交谈。
嬴政转过身,一双分明的凤眼看过来。
不用多言,赵维桢也知道他问的是太子丹入秦的事情。
若是寻常君臣这般谈论,国君多少会心怀问责的意思。但触及到嬴政的面孔,赵维桢只从他的眼中寻觅到恰到好处的好奇。
挺好的,赵维桢很释怀。
他不问责,一是因为信任自己,二是因为嬴政很明白他有着绝对的权力。
假设他想,赵维桢、吕不韦,都不能左右秦王的决定。
“太子丹……”
回想起邯郸时那圆润天真的小豆丁,赵维桢一阵唏嘘。
她想了想:“我能先问问王上,为何要太子丹来咸阳么?当年燕国欲送他入秦为质,王上可是拒绝了的。”
嬴政自然垂在腿边的手猛然蜷曲。
“我并非要求他入秦质。”嬴政说:“只是邯郸之时匆匆一别,已经十几年没见过。我只是想见见过去的朋友。”
赵维桢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国君。
如今嬴政不过二十岁出头,放在二十一世纪还是个大学生呢。可他不仅是秦王了,还当了爹。
青年国君挺拔且瘦削,他个子极高,容貌剑眉入鬓、凤眼锐利。其实嬴政的五官更像母亲些,但与先王子楚近似的面部轮廓和男性硬朗的线条描绘出近乎威严的男儿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