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丹很怕那只狗。”嬴政说着,面上也浮现出浅浅笑意,“每每你我途径染坊到酒肆去,黄狗总是冲着你我狂吠不止。”
“是阿政对我说,那只黄狗不过是仗势欺人,若是染坊主人在它才叫,不在时它一准夹紧尾巴。后来为了映证这点,你硬拉着我要在染坊主人离开时去看它,果然如此。”燕丹陷入回忆,话说个不停。
而秦王政,朝堂上冷峻漠然,在他国使臣眼中仿佛是个冰冷的机器,而在私下里与友人思及过往,却是鲜活的如同换了个人般。
“后来,维桢夫人给了你我一些泔水,说可以去喂狗。”嬴政补充道:“不出三日,那黄狗见到你我摆尾献媚。”
话语落地,二人同时笑出声来。
笑过之后,嬴政不禁动容:“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
燕丹附和:“还未恭喜阿政,不仅娶妻,更是刚刚生子。如今已是当爹的人了。”
嬴政好奇问:“那丹你呢?”
“我有婚约,尚未成婚。”燕丹回答。
“为何不成?”
“母后为我订下周王室之后,”燕丹无奈道,“虽则周王室名存实亡,但她仍然是姬姓公主。不能叫这般尊贵的女子同我过质子的生活,太苦了。”
名义上说是不叫女方受苦,实际上多少也有自己命运不顺而抒发苦闷的意思。
旁人听不出,嬴政却是能察觉到的。
“男儿建功立业,并不在乎环境如何。”嬴政肃容道:“昔年在邯郸时,我父王亦是不受重视、遭人白眼,可与母后仍然恩爱如故,纵其中有坎坷,也是不影响感情的。”
燕丹罕见地沉默了一下。
他和气的笑容微微收敛,苦涩道:“秦庄襄王有吕不韦先生保护与资助呢。”
嬴政偏了偏头:“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