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倒是不介意与赵维桢分析。他掂了掂手中黑子,然后伸手。
修长的指尖虚空往棋盘一放,却是没把黑子落下:“放在这里,维桢再看呢?”
赵维桢登极了然:“黑子会败。”
“是。”
吕不韦颔首:“这是我与先王昔年的一盘残棋。”
赵维桢:“……”
提及故人,赵维桢的神情变得肃穆,反倒是吕不韦肆意一笑:“无妨,消磨时间时随意的棋局罢了。当年我执黑子,下到这儿就意识到了情况。先王见了,也觉得有趣,便当即放弃对弈,与我一同研究起来。”
“研究什么?”
“研究黑子该如何得胜。”吕不韦坦然道:“只是横看竖看,这棋局看似黑子占据上风,可接下来怎么走,都是一场死局。”
说着吕不韦摇了摇头。
“先王走后,我时常拿出来想一想,实在是想不出结果。”他遗憾道。
“那该怎么办?”赵维桢又问。
“不怎么办。”吕不韦说着,把手中黑子直接放回棋瓮里。男人将酒壶送到了嘴边:“下棋博弈,有时候直接认输,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无能为力,亦算是一种胜利。”
吕不韦鲜少会这么放肆。
他好面子,因而一举一动严格守礼,连最严苛的儒生也休想从他面前挑出麻烦来。像今日这般随着酒壶直接饮酒,在往常他决计不会做。
“认输,至少输得光彩。”吕不韦意有所指:“总比杀得片甲不留、尸骨无存好。”
赵维桢侧了侧头。
她看向他,然后视线一垂,伸手捞过男人的酒壶。漂亮精致的酒壶有个大肚子,容积不小,可赵维桢轻轻晃了晃,发现里面根本没多少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