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当真为好。”

赵维桢说:“这样想起来比较简单。”

吕不韦:“可不韦向来不往简单想。”

“是。”赵维桢顿首:“所以你该明白。黑子不论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秦王不动你,我也会动手。”

“所以是威胁我。”

“那又如何?”

吕不韦并不气恼,只是带着些许醉意的眼底浮出感慨。

“这才是我认识的维桢。”他低语:“不韦听着气愤不已,可心中却又欢喜得很。”

“吕不韦。”

赵维桢的语气骤然变了几分。

她的声线还是清丽镇定,可一句名字到了末尾,徒增亲昵和懊恼。

“人活一辈子,年轻时求利,中年求权,到了最后,要的不就是一个身后之名么?现在弃子认输,还能留一个光彩的好名声。”

赵维桢捧起男人的脸颊:“我还知道,你该收留门客三千,人好虚名,你就请他们编纂史书,名留青史。是我劝你不要收门客的,这史书我陪你写,还你不好么?”

吕不韦忍俊不禁地抬臂握住赵维桢的手:“究竟是我醉了,还是维桢醉了?”

他到底是没当真。

可话这么说,吕不韦还是明白了赵维桢的意思。

“倒是个机会。”他喃喃道:“秦国一统,是要清算旧事的。想要敲打旧臣、列国贵族,贬罚两名国之重臣定能见成效。”

“你卖个好。”

赵维桢提醒:“国君会承你情,念你一辈子。”

吕不韦:“不然我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也是个靶子。”

他还是很清楚的。

想得清楚,但不愿放手,赵维桢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