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申屠胜艰难地抬起手想要说什么。
那黑色的骏马快速从申屠胜面前奔过,黑衣骑士弯腰握住刺出申屠胜胸前的枪尖用力一拖,墨色的枪身由申屠胜的身子中穿过,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这一记重创,似乎将申屠胜体内的鲜血都放干净了。申屠胜颓然倒在地上,大睁的眼睛似乎显示着内心的不甘。
“申屠将军!”申屠胜身边的凤闼兵目红耳赤,上前要找那黑衣骑士报仇,那黑衣骑士手中长枪一震,分刺左右,黑色骏马前冲的速度丝毫不减。
这黑衣骑士,枪法甚为凌厉,每一枪刺出都如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里透出浓烈的杀气,让人不敢与之正视。
再说,这牯谒俟看似有勇无谋,神力过人,身体却非常灵敏。眼见君若雅长枪压住了他的狼牙棒,君岱誉和洛璃泱的断剑再次刺来,竟甩开马蹬,双腿如风车一般飞踢像前面洛璃泱后面君岱誉。
君若雅身体一沉,左手顺着枪身滑下,右手银龙剑呛然出鞘。牯谒俟双腿连环踢踢向君岱誉和洛璃泱,双手握住狼牙棒方能抵住君若雅那凌空而下的一击,此刻却是再也腾不出手脚来应对君若雅右手银龙剑。
他再次力贯于臂膀,想要用对付君岱誉的方法故技重施,接君若雅的长剑。可是君若雅的手中银龙剑并非君岱誉的佩剑可以比拟。牯谒俟也该庆幸自己之前震伤了君若雅的右手,否则这一剑断然不是刺穿他的手臂肌肉那么简单。
牯谒俟毕竟是勇冠三军的沙场宿将,这样的剑伤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暗咬钢牙,猛一提气,凌空翻身甩开了君若雅的长枪,落在了丈外。
君若雅猝不及防,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地上,连退了三步才站稳脚步。右手银龙剑随意刺出,解决了身侧的凤闼骑兵。一张俊俏的脸上竟然也挂满了汗珠,带了三分狼狈。
此战,南离国可以说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是面对这骁勇的凤闼国前锋将军,君若雅生平第一次遇到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牯谒俟是沙场宿将,驰骋沙场二十年,凭借的自然不仅仅是一身蛮力和勇气。君若雅、洛璃泱和君岱誉虽然在同辈中算的上是出类拔萃,但是相对于牯谒俟毕竟还差了写火候。他们三人能够同时应对牯谒俟和申屠胜,并且重创申屠胜亦是了不得了。只是,君若雅虽然年少老成,却毕竟有些急功近利,因而心急。
因为方才的用力,震裂的虎口有溢出了点点血迹。君若雅目光一冷,长剑回鞘,双手握住了长枪冲向了牯谒俟。
现在双方都落下了坐骑,对于骑兵出身的牯谒俟,马下之战,他们更具有优势。所以,君若雅绝不会给牯谒俟上马的机会。这一点不仅君若雅明白,洛璃泱和君岱誉也明白,牯谒俟自己更加明白。
牯谒俟反身想要上马,君岱誉和洛璃泱的断剑却更快的追了上来。这一次,洛璃泱的断剑没有刺向牯谒俟,而是他面前的坐骑。断刺刺入马臀,战马吃痛,嘶鸣一声,撒腿狂奔。
牯谒俟脸色一沉,手中狼牙棒挥向了迎面而来的君若雅,提脚踢向了侧面君岱誉。可是,他还是忽视了一个人,那个杀死申屠胜狂奔上前的黑衣骑士。
黑衣骑士手中长枪刺向了他的腰腹,这本是身体最为柔弱之所在。可是黑衣骑士手中的长枪刺进了一寸半却再次滞住了。原来,这牯谒俟除了一身蛮力,竟练成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只是,他的功夫尚不到家,故而两次三番被人刺进皮肉。若再练上个三五十年,许是真的能够刀枪不入了。
“天翔,刺他太阳穴。”君若雅招呼道。
原来这练这如铁布衫之类横练功夫的人死穴往往会在太阳穴和眼睛中。君若雅见己方数次占据上风却无法重伤牯谒俟便起了疑心。此刻见黑衣骑士无法刺入人身上之最为柔软的小腹,再看牯谒俟太阳穴微凸,如何不明白其中道理。
“诺!”黑衣骑士漫应了一声,长臂一引一震,刺向了牯谒俟的太阳穴,待快要刺到太阳穴,枪尖却猛然下沉刺向了牯谒俟的颈间。
原来飞奔而来的黑衣骑士正是君若雅的先锋官战天翔。战家在南离国世代为将,以勇悍著称。却不知为何,到了战天翔这一辈人丁单薄,只剩下战天翔这一名子嗣。
女皇不忍战家断了香火,驳回了战家家主让战天翔投军的要求。可是,身体里流淌着战家好战因子的战天翔却不愿意就此呆在深闺中。所以,当战天翔遇到君若雅之后,毫不犹豫地成为了若雅十二骑中的一员。
但凡习武之人,对于自己的死穴自是万分在意。牯谒俟驰骋沙场多年能够活到现在,自然也深明这一点。故而,战天翔虽然应了说刺他太阳穴,却半途变招,刺向了牯谒俟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