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谒俟的横练功夫并不到家,所以没有做到真正的刀枪不入。手臂和小腹被人用利器刺入一两寸或许要不了性命。可是,颈项上的动脉却只覆盖了薄薄的一寸皮肤,哪怕是被刺入半寸也是极为凶险的。
牯谒俟心下大惊,连忙矮身,却听到耳旁响起羽箭破空之声。身为凤闼国前锋营将军,他对于这种声音太过于熟悉了。多年来就是凭借着这惊人的直觉一次次在战场上坚持到了最后。
没有丝毫的犹豫,牯谒俟举起手中长剑拍开了那破空而来的羽箭。那羽箭的力道极为霸道,若不是牯谒俟手中的狼牙棒本身重量惊人,只怕这随手一拍尚不能打落那支羽箭。
这一滞之下,君若雅长枪已经挟着虹光刺到了他的脸上。血溅到双眼上,牯谒俟只看到这一片血红,再也顾不得凝注气息,使出那一身的横练气功。
洛璃泱和君岱誉的断剑一左一右刺来,牯谒俟听到风声,伸开双手抵挡,两柄断剑霎时刺穿了他的手掌。君若雅双手一引,一个后翻却落在了丈外之远。
这一下,牯谒俟已经受到了前所唯有的重创,脸上鲜血淋漓。他发出了如野兽般的怒吼,已经受伤的双手仍旧紧捂着手中狼牙棒像身侧挥舞着企图攻击敌人。
洛璃泱和君岱誉撤退不及,被狼牙棒击中,两人顺势飞出,落在了地上。功力稍差的洛璃泱当场吐血似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却好在那狼牙棒一面的倒刺被君若雅去掉,牯谒俟重创之下看不清楚,用了没有倒刺的一面击出,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同样避闪不及的战天翔因为枪身够长,有恰好往后退了两步只是折断了手中长枪,才没有受伤。
君若雅抬起头,远处以为南离国的将军手持弓箭,勒马而立,一双锐利的眼睛湛湛有神地望着自己。
牯谒俟又挥舞着狼牙棒转了几圈方才倒下。君若雅的最后一枪几乎捣烂了他整张脸,脑浆崩裂。却没想到,他临死之前已经有这样的神力,击伤君岱誉,重伤洛璃泱。
☆、和师一处(下)
眼见牯谒俟战死,他身侧的卫兵见突围无望,抱了必死的决心,竟然越发的悍勇起来。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而横的却怕不要命的。
望着那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君若雅撮唇作哨,一起一落间已到了洛璃泱面前,扶起重伤的洛璃泱,跳上了坐骑。另一边,君岱誉也落在了战天翔马旁,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四周围过来的凤闼士兵。
少数士兵上前缠住了君岱誉和战天翔,更多的人同时攻击君若雅。远处那手持弓箭的将军静静地注视着君若雅,丝毫没有上前搭救的意思。
君若雅唇角微扬唇角,目光一冷,将洛璃泱的双臂绕过腰,防止他跌下马去,左手握紧了手中长枪。洛璃泱虽然受了内伤,可是仍有三分清醒。
他们跟随在君若雅身侧多年,对于她的脾性倒是很了解的。这个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任谁也无法阻止。所以,洛璃泱只是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腰,不为她制造意外的麻烦。
十几名凤闼兵怪叫着冲杀上来,君若雅没有后退,一夹马腹,迎面而上,左手长枪刺出。
那南离国的将军轻叹了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可是就在下一刻,却听到数声惨叫响起。
君若雅坐下神驹凌空而起,竟然将最前面的那名凤闼兵迎胸踩了下去。马蹄踩在那人的胸口,只听到肋骨断裂的“咔咔”之声,断裂肋骨刺穿内脏,深红的血自他的口鼻溢出。
君若雅右手银枪挑向了另一名士兵,右手一抬,袖中射出数支梅花袖箭。这些凤闼士兵本是抱着同归于尽之心,全无防守。加上双方距离太近,袖箭迎面射出,几乎都射在了脸上和胸口。那些中了袖箭的人顿时惨叫连连,被射中要害的多倒在地上,其他人也一一被长枪所挑。
而距离稍远的凤闼士兵企图围上来的时候,君若雅已经冲出了战圈。君若雅抬头,远处那名南离国的将军,拉着弓箭,望向她的眼中充满了意外的神情。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神情,似乎是惊讶却同时夹杂着不屑和欣赏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因为,皇城司四营还有禁卫军等戍边军地方军队的军队服饰都有不同。君若雅一眼就看不了她既不是近卫营的将军也非右卫营中人。她甚至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南离国十大将军之一的卓华安卓将军,那位在秦关守护多年,与楚青绮一样以治军严谨出名的大将。
君若雅跳下马背将手中的缰绳扔给了应过来的麦兮蕴,缓步走向了卓华安。原本那小小战圈中剩余的牯谒俟卫兵已经被南离国士兵团团包围,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