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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如今明城的粮食是有价无市,晋安王无法买到粮食,但是有点银子的小百姓想要买些许粮食却并不是没有机会的。那些商人们囤集居奇,不过是预料到春天播种的粮食无法收获,若是雨还下的话,或许整年的粮食都会颗粒无收。既然是囤集居奇,便意味着他们不是不愿意卖粮食,而是要找个满意的价格。

一个人动了手,其后自然就会有无数人动手。大量的灾民蜂拥而来,那些身体虚弱的老人和孩童在用群众中哭喊,不仅无法挤到前面,还面临着被踩死的危险。

“唰”的一声,一物猛地飞向了天空,那物体飞起的同时还带起了一片血帘。一直血淋淋的手掌掉进人群里,引起了那些人莫大的恐慌。冲在前面的那些人溅了满脸的鲜血,都停住了脚步。最前面的那人愣了一下,直到那只手掌落入人群中,才感觉到剧烈的痛疼传来。他捂着那已然失去了手掌的断臂,痛苦的哀嚎起来。那凄厉的惨叫声渗的人有些心慌意乱。

车辕上,那个赶车的年轻人已经握着受伤的马鞭,淡漠的表情让人怀疑方才出剑伤人的人是否真的是他。他的剑在剑鞘里,似乎从来没有□过一般。这么快的剑,不得不让人惊讶。

“车上的人不是你们能够抢的!”年轻人冷冷地说着,甩了甩马鞭。那两匹健马“嘚嘚”的继续往前走去。

“我的手,我的手”那个断了手的男人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哀嚎,却再也没有勇气扑到马车上讨个公道。

讨个公道?他本是想要抢劫马车的主人,马车的主人若是没有如此强大的武力保护,那么也只有被抢。或许,失去财物已经是最幸运的,也许他会在这场劫夺中被踩死,或者被失去理智的人杀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尤其,这是一群,本已经无退路可言,一心只想抢到食物可以果腹的灾民。

“这肃州州府是何人?”君若雅躺在宽敞地马车上,轻轻地呷了口酒问道,“看来,该让母皇物色一位新的人选了!”

南清风挑起一边帘子,望着官道旁那些成群结队的灾民,轻叹了一口气:“苏州州府梅奇鹤,此人虽无大才,却算是个本分的。梅奇鹤并非家事一般,能够做到州府的位子,更多的却是依靠自身的政绩。传闻五年前,梅奇鹤有望迁任刑部尚书,却被晋安王从中作梗。所以,晋安王一进明城,梅奇鹤就关了赈灾的粥棚,就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晋安王身上。”

“我倒是想起来了,如今刑部尚书于慧倩正是五年前升任的。于慧倩是晋安王的姻亲,晋安王拉她一把却是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晋安王可还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位州府大人,呵呵~”君若雅的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那么,殿下打算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先去追查两百万两官银的下落?只怕找到官银,那些灾民已经饿死大半了?”南清风望着路边那些苟延残喘地老弱病残,却有些于心不忍。

北地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几乎没有人考虑敌国的士兵是否都是该死的,也没有人去顾及那些战死的敌人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可是在这里,南清风却开始怜惜这些人,不仅仅他们是自己的同胞。

“银子总是会找到的,两百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难道还会飞到天上去不成?”君若雅惬意地望着手中的夜光酒杯,不以为意道。

“那么殿下是要?”

“先买粮食,若是在没有粮食赈灾,只怕我就真要剿灭暴民了。那样的暴民绝对不是你我可以镇压的。”

“可是,我们没有银子啊?再说,晋安王是绝对不会将手上的银子给我们购买粮食的。虽然先到明城的探子回报,晋安王没有买到粮食。”

“他买不到粮食,我却能佘到粮食。”君若雅轻笑道,“其实,我的办法以清风的才智应该早已经想到了才是。不过,你的顾忌太多,最主要的是——”

“没有殿下那份天下唯我独尊的霸气!”南清风轻笑道,“清风如何能够拥有殿下这般睥睨天下人的气势呢!只是,殿下真的不怕南方的世家联名各地官员在女皇面前参你一本啊?”

“一来,本王佘粮食虽然损害了他们的部分利益,但是也会有人更想在本王身上押一把的;二来,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有胆量去帝王面前告御状的,何况——”

“何况,告的对象还是护国大将军,女皇最钟爱的嫡皇女!”南清风与她相视一笑,了然于心。

“就算有些人真的不识好歹去告御状,想要义正言辞地列出本王的罪状只怕也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