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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却是自顾自说下去,“再者说了,这张道人的本事夫君也是看到了,来不得半分假,非但能腾云驾云,飞光杀人,且还能推算过去未来,便是奴家在宝丰观也未见有如此法力神通的道人,分明已是陆地神仙一流,我们那孩儿若能拜在他门下,那是天大的福气,将来若是得道,你我夫妻二人也能沾光服食什么灵丹妙药,活得比常人长久一些还是少说了,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指不定还能立碑做传,被人香火供奉。”

陈夫人说这些话只为打消自家夫君的顾虑,只是陈济世却是默然不语,好半晌,他才问道:“娘子,你有几月身孕了?”

陈夫人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已经八个月了。”

陈济世叹道:“为夫在想,若是没有这个孩儿,怕也没有那么多事了。”

陈夫人一听此言,却是微恼,嗔怒道:“你怎么做如此之想,分明是我这孩儿给我夫妇二人带来了福缘。”她一侧身子,背对着陈济世,却是再也不敢理他。

陈济世“哎”了一声,用手扒住陈夫人肩头,道:“娘子说得对,却是为夫的不是了。”

陈夫人扭了扭身子,使了个小性子,但最终还是转了过来,低声道:“那今后你再不许说我这孩儿的不是。”

“是是是,”陈济世苦笑道:“都听娘子的。”

但他却在心中默默说道:“还有两月……”被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陈夫人却丝毫未知,过了一会儿,鼻息浓浓,已是酣然睡去。

外面张盘耳目灵敏,将夫妻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但是他乃是精怪化形成人,不通人情世故,是以也不明白话中意义,若是换了山河童子在此,怕是便能察觉出其中的不妥来。

此时隔着一条江水,半弯残月之下,一个穿着八卦衣的中年道人望着对面山头,连连跺脚,破口大骂道:“那马老道就是个废物,原本十拿九稳的事便让他给搞砸了!”

一个短打装束的宽脸汉子神情平静,道:“我已命人去渡头查看了,也将那彩船拖了回来,马道长与他僮仆尸身上切痕齐整,似是被飞剑之流的利器斩杀,听闻是宝丰观的道人所为。”

“宝丰观?”这道人吃了一惊,紧紧皱起了眉头,道:“恩师曾言道这陆观主颇有几分道行,叫我等没事不要前去招惹,此事倒是有些棘手了。”

宽脸汉子冷声道:“无论多难都要办,那聚魂铃却是仍在那小娘子的手中,少了此铃,六灵钟便不完整,如今那宝芝大会将开,没了这法器,少爷如何能使出的威风来?”

那道人想了想,摇头道:“你家少爷也真是,那宝芝会上的多是能飞身腾云的上师,他虽从小学道,但还未曾开脉,道行还未必有你家道爷我高,去了又有何用?”

宽脸汉子哼了一声,道:“少爷天资过人,已被一位老神仙看中收入门中,岂是你我可以揣测?好在距离宝芝大会还有不少时日,我们再找机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