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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却是一哂,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张衍在宝丰观中每日打坐修行,半个月下来,他都是以李元霸的身份出现,并与陆天应师兄弟相称。

陆天应观下有二十多名弟子,其中有五人被大梁永定皇帝册封为三品道师,有两人在观中修行,个个都是鹤发童颜的老道人。他们不知道这个年轻轻轻的师叔是哪里冒出来的,虽然并不甘愿,但也只能按照规矩老老实实喊他师叔。

张衍原本还寻思,那两个自称是太昊派弟子的小儿莫非不来了?

这一等却是等到了月末,这一日,他正于静室中打坐,却听到门有人呼喝道:“陆老道,小爷我又来了,快快出来,让小爷我拔光你的胡须。”

陆天应听了此声,心头竟然是没来由一松,只觉心神间前所未有的平静。

如若没有意外,过了今日,他便能去得海外,重归门墙了,一想及此,他精神一阵振奋,整理道袍,起身大步从院中踏了出来,抚着长出来一些的胡须,面上竟是微微带笑,道:“两位道友又来了么,只是今日老道我这胡须怕是两位取不走了。”

他对面站着两人,一个是粉妆玉琢的垂髫童子,足踏一只飞天葫芦,学着大人一般背负双手,傲气十足地看着下方。

另一个是一十三四岁的少女,环佩叮当,璎珞垂肩,双目如同一泓秋水,只是脸上却有一抹慧黠之意,正站在一叶芭蕉之上。

她见了陆天应出来,万福一礼,道:“陆道友,我这阿弟不懂事,小女在这里赔礼了。”

陆天应眼皮跳了跳,什么不懂事?先前拿葫芦来烧自己的眉毛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了?

不过他现在满门心思都是去往清羽门,因此也没心情与这两人计较,沉声道:“两位不必多费唇舌了,那株龙炎香舌草我宁可毁了,也是不会拿出来的。”

少女“咦”了一声,讶然道:“陆道友也只知这灵草的名字?”

陆天应道:“当真是笑话了,此灵草是贫道种在此处的,岂有不知之理。”

少女摇头道:“陆道友何必说这等不尽不实之言,此草明明是百年前我家门中长辈遗失在此,怎就变成道友之物了?”

陆天应笑了笑,他指着自己道髻,道:“两位就不必多说了,我发须在此,有本事便再烧一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