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钟起渊虽然在种田,可钱袋却是越来越鼓。而她并不看重物欲享受,支出甚少又懒得管账,这钱自然落到了孟氏的手中。

孟氏攒了九年,家底早有数百万钱,她要匀出一些给钟初鸢做嫁妆并不困难,自然不用指望钟造能给多好的嫁妆。

可旁人并不清楚这些,只是见钟造在汴州越发受重视,地位越来越高,生活也越发奢靡,作为他的发妻嫡女,却依旧住在乡间的小宅,连贼都不屑关顾,——虽然更大的原因是贼怕钟起渊,——谁见了不说她们的日子过得清贫?

钟琯离去时,在乡里打听了一番,得到的也是这样的结果。但他并不同情嫡母母女,因为若不是父亲厌弃嫡母,他身为庶子又如何能得到重视?又如何有今日的生活?

人都是自私的,他虽然遵照礼教敬重嫡母,但私心里也希望她过得不好。

收敛这阴暗的想法,钟琯的脑海中忽然有一道身影跃出,他心里一动,继续向乡人打听。

乡人琢磨道:“郎君说的那位娘子理应是云家的娘子。”

钟琯自是知晓云家的,毕竟他父亲将他带在身边教导时,难免会遇到钟家的同乡,云兵马使云鼎。

云鼎是武官。原本只是节度使麾下的一名副将,但因其骁勇善战,又多次立下赫赫战功,成为石洪的亲信。后来更是一步步晋升为掌管一军的统领——兵马使,地位也越发显赫。

“她为何住在这乡下?”

乡人道:“那自然是咱们望仙乡风水好,云家娘子舍弃了城里的锦衣玉食,跑到这儿来清修……”

钟琯恍惚了下,原来并不是因为对方不受宠,也不是因为她是庶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