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海坐在餐桌前,觉得裴程平还有点小脾气没消。因为对方第一次没主动给他盛饭。

顾山海判断的依据是在他动筷子之前,裴程平把面前的菜也全端走。他以为对方生气了,可是没一会儿,裴程平又将这几道菜热好了,重新端到他面前。

少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山海不能很确定自己的推断,因为裴程平的态度难以捉摸。他不擅长揣摩人心。

他猜不出来,干脆不猜了。

埋头苦吃。

重新热过的菜,味道没受多少影响,依旧美味。

顾山海又没出息地饱餐了一顿,被对方的手艺征服。他已经对大橘猫鄙视的眼神,能做到熟视无睹了。

第二天上午,顾山海起了个大早,开始正式授课。

他跟裴程平很有仪式感的洗净双手,一起进了书房,搞得大橘猫以为他两关上门偷吃好东西,不告诉它,硬挤进门里,又被顾山海请出去,关在书房外面。

虽然顾山海平时没事就撸猫玩,也经常迷糊做事抓不住重点。可是对于自己的专业,顾山海保持着对前人的敬畏和作画时的那份初心。

他现在教裴程平的,也是当年他进入清风画院时,他的师长教授给他的。

“想学做画,先研墨。”顾山海没有一开头就教裴程平怎么画人物,而是把一块墨锭递到对方手上。

他当然知道有现成的墨汁,磨墨这种做法太复古了。不过这是他给裴程平上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