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朔风充耳不闻,直接走到床边按响了护士铃。
护士很敬业,几乎是秒接,“怎么了?有什么需要?”
“有人私闯我的病房,请马上把她带走。”
“你!!你还真告状啊?!!!”陆婷婷气的跺了跺脚,扁嘴道:“小气鬼!!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
顾朔风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眸光凉薄,“我再说一遍,那是割|脉,不是小孩子做游戏,刀片划过手腕的时候,流出来的不止是血,还有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和恐惧,不要太高估自己,而且,你也没资格给我谈条件,你出不出院都与我无关,我只是在履行承诺帮你,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
话音刚落,房门猛的被推开,两个护士进来,训斥着陆婷婷把她带了出去,没收了她从钥匙圈上取下的房门钥匙。
顾朔风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反锁了门,又拉过沙发抵住,这才重新进了洗手间。
花洒洒下温热的水,蜿蜒过她柔白的肌肤,她仰头闭着眼,任水流冲刷。
许轻岚还真是她命中注定的人,命中注定的克星,每次想起她都没好事。
刚才就是因为太专注的分析许轻岚,才会忽略了门外的动静,连陆婷婷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真的太大意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洗了澡出来,吹干了头发,窗外夜色浓沉,人工湖倒映着懒月闲星,银光粼粼,这时候如果再来一曲《二泉映月》倒是应景。
顾朔风撩被躺下,松软的被褥带着阳光的气息,承载着她的倦意,不过片刻,她便沉沉睡去。
布谷——布谷——
有布谷鸟飞过窗前。
唰唰——唰唰——
夜风拂过树梢。
淡淡的月光透过玻璃窗,静静地撒在床边,没有拉窗帘,也不需要拉窗帘,没有对楼,自然也没有人可以偷窥。
顾朔风安静的躺在暗影中,月光完全照不到的地方,呼吸绵长,眼帘微动,搁在被外的纤白手指突然抓住了薄被,收紧,再收紧,被面攥出十数条深深的褶皱。
顾朔风蹙眉扭了下头,枕头沙沙,长发散在枕边,脖颈隐约跳起斜长的软骨,直到耳根。
她睡得……极不安稳。
有什么在追她,她在跑,拼命的跑,眼前茫茫一片,浓白的雾,漆黑的森林。
树参天的高,手脚格外的短,她怎么拼命挥动都跑不快,后面的人越追越近。
她被抓住了!
她被拦腰举了起来!
她被绑在了十字架上。
她拼命挣扎哀求,眼泪顺着眼眶蜿蜒,滴答滴答落在黑红的泥土。
劈柴一堆堆架在她旁边,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举着火把围在一旁狰狞的笑。
“小小年纪就扒灰!长大了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