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被吓了一跳:“…嗯?!”
聂然慌了一下,转身安抚:“没事,不小心脱手了。”
沈黛低低“嗯”了一声,软绵绵的,变成了一只兔子。
杯子没碎,聂然看了眼自己的手,蹲下去,指尖在玻璃杯面上搭了搭,捡了起来。地板上有一个印记,浅浅的,不太明显。
聂然心不在焉,想改天,找东西盖一盖。
她关门之前,沈黛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聂然只能看见沈黛垂散的发和露出来的耳尖。
聂然垂眼,无声扣住了门,手攥着杯子紧了紧,她松了口气。
倒也…不算太糟糕。
*
聂然打了电话给沈佳云,请了病假。
沈佳云显然很关心沈黛,“那我今天下班来看看她。”
聂然觉得,沈黛不会喜欢的。
“沈老师,先让黛黛睡一觉吧,明天我们再看看,好不好?”
沈佳云想了想,确实觉得她的看望也是打扰,又详详细细叮嘱了很多,多吃水果、煮点粥、多喝热水。可那些,聂然原本就一件不落地办下了。
挂了电话。
聂然坐在客厅里,倚在沙发上,手上翻着书,留心卧室里的动静,脚边的阿咬拱来拱去的。
猫歪歪头,似乎很好奇另一个主人在哪里。
聂然看它一眼,食指竖在唇中,说:“嘘。”
房间里,窗帘四合,昏暗的光影,沈黛眼睫动了动,侧脸的弧度隐约起伏。
对她来说,是一场无边的噩梦。
还好。
醒了。
天色依然昏暗,房间漆黑一片,只余床边有盏悠悠的昏黄的灯,沈黛眨了眨眼睛,被闷得满身汗。
“呼。”
她喘了几声,记不清做了什么梦,只是强烈的痛苦让她有点承受不住,沈黛不自觉摸了摸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方才好像是这里,蜷着疼了一瞬间。
她看了眼窗帘留的缝,天色依然黑了,抬眼怔然。床前的小灯亮着,可她记得睡前这灯是关着的。
这灯…聂然给她开的?
嘴唇干裂,床头柜上有水,沈黛支起身体,摸摸杯壁,水是温温热热的,杯沿上还有雾气凝成的水珠。
抿了一口,又陆陆续续喝了一点,放下杯子,沈黛懒懒的又依回了枕头上。
门外脚步声近了,门下的缝隙里有个影子。
聂然推门而入,背着光看着懒散倚在枕头上得沈黛。
沈黛眼睫毛乌黑纤长,在灯下被打出浓重的阴影,浓重地好看,眉目如画,像是水墨,只是有些疲惫,倦怠得眉头都蹙着。
聂然心颤了颤,笑了笑:“好点了吗?”
沈黛点点头:“嗯。”
兴致看上去不高,可能真的病萎了。
“有胃口吗,”聂然又端了一杯热水给沈黛,沈黛摇摇头,不想喝,聂然放到了床头柜上,“煮了粥,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