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拘束的从舒殿合手中咬过糖,将它含如口中之后,带着麦香的甜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好吃的让她甚至想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分明心门已封闭许久,却屡屡被同-个人轻易敲开,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她会执着寻找对方这么多年的原因。
冯夕婉静静站在远处,看着两人—来—往的互动,心思微妙。
午后的气氛是宁静的,阳光并不炙热,花狸猫四仰八叉的躺在屋影下,大敞着肚皮,呼呼大睡。
院子里的人和其他动物都去午睡了,宣城却被杂乱的念头吊着,怎么也睡不着。
她找了一张摇椅摆在天井中央,身侧放了一张小几,上头摆上一壶温茶和消遣的零嘴,打算就这样度过眼下这个无所事事的午后。
院子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刚刚睡醒的人在。
宣城浑身放松躺倒在摇椅上,侧首瞧了瞧不远处坐在廊下仰头数白云的人,脑子里只冒出了两个字「安逸」。
如果舒殿合没有出事,她们还是刚互通心意的她们,此时的场景不正是她当初心心念念想要的吗?
只可惜……多愁善感的念头刚出了-个头,就被宣城掐断在襁褓里。
她随之抬起头来,正巧-片蓬松像发面的云朵徐徐飘过。
没什么好可惜的,舒殿合还能活着出现在她面前,已然是上天眷顾她了,若是她再想多要点什么,那便是贪心了。
将那些杂乱又无头绪的念头逐出脑海之后,宣城喝了一口温茶润喉,然后就从衣襟里掏出了那本书房里捡到的册子。
质朴无华的土黄底封面上仅写着「手札」二字,许是放了很久,宣城才拿到手上,就闻到了-股专属属于纸张的陈旧气味。
但保存的很好,上面既没有破损,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污渍。
宣城在书房拿到它时,便翻了两页,里面的字迹并不属于舒殿合的。
但几乎每-页里都带有「合儿」两个字,所以才让宣城生出了探究的好奇心来。
宣城又瞧了-眼仍在数云的人,「合儿」不就是舒殿合的昵称吗?
能这么称呼她的人,除了她的神医师傅冯焕林以外,还会有谁?
待宣城翻开了手札的第—页,果然看到了冯焕林的落章。
再下一页,起头便是永康七年十月四日,宣城想了想这个时间自己在做什么,最后得出结论,那时的自己都还没有出生。
她定下心来,接着看下去。
彼年,吾弟身任大理寺丞,深受陛下器重,前途坦荡。
吾不涉官事,并不知他何以如此狼狈的出现在此,再看女孩衣物华贵,不似寻常人家,不免心中生出疑虑,犹豫着不敢答应吾弟的请求,恐遭外人打扰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