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是这样,苦巴苦巴地沾了一身泥,到头了,拍拍灰,还得继续走下去。
她一路把李湘玲和唐国华送回了家。
早些年在家属院的时候,住的是高级公寓。后来突然搬走了,一开始住的也是普通一些的公寓楼,再往后李湘玲生病,唐国华又不肯戒赌,日子越过越难,住的地方也落到了临海市的城中村。
包的车子把他们送到了小巷外面就停了下来。
城中村的房子总是密密麻麻压在一起,过道极窄,见不到半点阳光,房子又矮又潮,墙面粗糙又凹凸,总能看到渗水的痕迹。
临街的一排都是些杂货铺大排挡,但是对着小弄堂的一楼花样就多了,有芝麻大的淘宝商铺、有被租来当做仓库的房、还有生产些三无产品的小作坊。
临海市所有的洋气潮流,都在这里销声匿迹起来。
脏乱、嘈杂、荒芜,还有点儿让人窒息的死寂。
这一片横横竖竖有二十多条细窄的弄堂,唐莎莎家住在第十七条弄堂。
她家旁边儿是个三无化妆品的仓库,卷帘门大开着,里面看来有段时间没打扫了,灰扑扑的不说,东西还杂乱。最干净的地方坐了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短袖短裤,对着台电脑,脸上表情狰狞,看样子正打着游戏。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唐莎莎的目光,那小伙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看到唐莎莎的脸的时候愣了有那么两秒,不过看到唐莎莎旁边的人之后,他就又把视线给移开了。
她家楼下是好久以前被油漆刷上的大字,有点儿触目惊心,却也一直没处理,将就着就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