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长久的沉默,他蓦然一出声洵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小几上像是睡着,手中握着寒梅,脸上……”

洵青没说下去,云涯去看她,洵青苦笑还是说完了。

“泪流满面,想来,是舍不得走。”

云涯要动的身子又静止片刻,舔舔唇,沙哑道:“谢谢姑娘。”

洵青摇头。

云涯不再问,带着箱子走了。

洵青看着他的背影在大雪中踽踽而行,说不出内心的难受。

送走云涯,洵青蓦然想到,她也该走了。

此念一起,她竟然觉着十分惘然。

天地之大,自此,孑然一身,无处为家。

踏云楼。

看完信,数完东西,已是夜深。

洗漱罢,将大箱子放在床头。试了试那身月白的春衣,刚刚合身,连纹理都绣的不显山不露水,挺好看。云涯小心将衣服脱下来,叠好包上,放在箱子里。又将紫檀匣子抱出来,独自坐在床上,慢慢打开,一身正红绣金绕银。

左边衣领上有凤,右边衣领上空空一片,那里本该有一只凰,大夏常见的嫁衣模样,云涯的手落在空空的右处,指尖颤抖。

忍了一日的泪,就这么突兀的落了下来。

他扶着匣子盖,低下头去,肩头抖着,泪流着。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以前还有一只手执意要去摸他的脸。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了。

时光荏苒,一转眼,已是春日。

洵青初五就离开了安阳王府,踏云楼隐隐有些消息,却并不能时时知晓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