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稍一研究,的确是这样。那他就没什么事了。
嬴政:“且慢。蔡邕,你所创的飞白书意态如何?”
蔡邕当即写了两行字给他看,果然灵动美观。
伊尹很喜欢这种新字体,是自由的感觉,如飞鸟凌空:“帮我抄一本书可好?”
阎君也想给自己头上的牌匾换一种字体,他当年从大篆换成了隶书,现在也可以再换一换。
蔡邕羞于跟人谈价格,文人的清高再加上没有缺钱的观念,让他只想知道这俩人是谁。生前死后都被人赞赏自己的字体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不能空口白牙的答应给人抄书。一听说是伊尹,好的没问题!抄多少都行!把汉书都抄一遍都行。
伊尹也很干脆,拿了自己家的钥匙给他,又出去扯了一个鬼卒送他到自己家里安顿下来。平时不锁门,那钥匙是为了证明不是非法入内用的。
甭想闲着,继续带人进来审。审其他人的当然是嬴政,阎君和伊尹是为了会审董卓而来,不是什么事都管。
阎君左右看了看,机智的往后一躺:“底下的鬼差,还能看见我吗?”
“看不见了。”
“太好了,我睡一会,都别说出去。”
嬴政微微松了口气,嗑坚果的声音尖锐刺耳,距离又近,让他想发怒又不合适。正在筹措不是训斥的话让他别嗑了,没想到阎君能自觉的躺下睡觉,这很好。
伊尹像个老好人似得笑了笑,掏出一本张仲景还没写完的《伤寒论》继续看,还给他轻声介绍道:“张仲景提出的六经辨证、四诊八纲,比前人更为优越。其中的方剂也是他试验过的,很好。”
嬴政一点兴趣也没有,伊尹看得出来,就不再给他介绍医学书,自己继续学习。上次他这样如痴如醉,还是扁鹊的针灸之术,没想到每隔几百年,就会出现一位既有天赋又勤恳仁爱的名医。
接下来又审过了几十个人。
两名都尉生前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武将,快步走了进来:“阎君,董卓抓回来了!阎君呢?”
阎君一个仰卧起坐就出现了,差点把自己的桌子踹下去,沉静淡然的扶着桌子:“我在此。把他带进来。哼,好贼子,真能逃窜。”
两名都尉列立两边,又有六名身上带伤的校尉带着十几名没什么大伤的鬼卒,抬着一个笼子走了进来。笼子是巨大的竹笼,用一尺宽的竹条编织而成,笼子的尺寸恰到好处,把这个人的头颅双手双脚都紧紧的固定住,上面露出头,下面露出两只脚。笼子上还挂着两块桃符。这差不多是最重的重刑标准。
高台上的三人都仔细探身往下看。
笼子似乎是临时编制的,不仅细密,还很贴身,头露在笼子外面,横竖的竹条却紧紧的卡在他的脖子上,被一把乌黑油亮的大胡子挡住了。衣领上有些血迹,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奋力挣扎时卡破了咽喉。身体被拉成一个大字型,手脚伸直,手腕和脚腕都被竹笼窄小的缝隙卡的稳稳当当,动弹不得。他现在使不上力气,若要移动逃跑,只能侧过来在把这竹笼当做一个桶轱辘走,那样又一定会被手卡住。
再看董卓这张脸,四十多岁的年纪,容貌异于常人。浓眉粗的如墨染,眉尾是长寿眉,微微下垂,眸光明亮刺人,高鼻方口,看起来是个桀骜狂妄的社会人,但绝对不丑,也不傻。
隔着笼子也能看出来,这是标准的猛将身材。极高,极壮,肩膀手臂胸腹鼓起一块块的肉,虽然肥壮却很灵活。凶猛而彪炳的气息没有被这个可笑的笼子遮住,反而更加刺人,像是一头有着尖牙利爪的愤怒猛虎。他每次上朝时都在朝服内暗穿铠甲,防备刺杀,那十几斤的铠甲常年负重在身上,即便不努力练武,也能保持力气。
嬴政心中暗暗的纳闷,一个县尉的儿子,竟然能长成这副模样。
董卓咬牙发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被压制住了,说不出来。
阎君先问:“先说说,怎么能让董卓逃了?你们出发之前,阎君们三令五申,叫你们多加提防。”
董卓听了反倒很高兴。
两名都尉都很羞愧,如实禀报了自己失败的原因:“董卓年少是曾是游侠,力大无穷,能佩双箭囊,在马上双手拉弓。率军打仗常常冲锋在前。”
“他怨愤而死,生前杀戮又重,瞬间化为厉鬼,依然是力大无比。”
“我们不敢掉以轻心,带了百人前往。只是董卓的魂魄中幻化出弓箭长戟,他当时失去理智,不知苦痛,比生前更加悍勇。”
“鬼被砍了不会死,他意志坚定,铁索被长戟拨开,箭法又极准,狂奔时速度不亚于鬼差。”